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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次在巷往,肖瑶后来跟她说宋听年怎么跟楚婧一表白,场景布置得如何如何浪漫,她听后,心中竟然涌出一丝不甘。

不是还喜欢着,是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在不爱面前,分文不值。

余岁安见过宋听年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义气模样。

但她从未见过他为女人出头打架的样子,她以为他就那样了,不会为哪个异性出头的。

可那天在巷往,她看到了。

她不曾看到过他为爱疯狂的模样,从肖瑶的描述中,她听到了;

所以,死寂多年的不甘,苍老无力地动了动,无可奈何,又咽不下气;

人类真是个矛盾体,没有对比,就不会滋生出怨念。

现在,他在她面前,气若游丝,她动动手指就能为所欲为,可是,她竟然觉得躺在床上的人无比陌生,她甚至低下头去放大了他的五官,试图寻找过去熟悉的痕迹,最终只余下一声叹息。

最后那口气,还是咽下了,死得透透,她别开眼,下楼。

自进门开始,就一直忙着团团转,等想起给储清回电话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二点。

储清一直没敢睡,电话才拨出去就立马被接通,余岁安简单地说了一下宋听年的情况,她绷着的神经才顿然断开,边抹着眼泪边同她说谢谢。

余岁安让她安心照顾宋爷爷,俩人在电话里相互叮嘱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她扫了一眼安静空旷的客厅,使劲搓了搓脸颊,走到厨房,找了一圈,在柜子里找到了还没开封过的大米,是在保质期内的;

洗锅净米,开火熬粥。

冰箱里倒是塞了很多吃的,新鲜的没多少,罐子腌萝卜咸菜啥的,倒是有三瓶,不知是储姨拿过来的还是家政阿姨放的;

她拿出来,分别装一点在三个小碟子里,她今夜又是操心又是照顾宋听年,现在停下来,倒真的有点饿了。

二楼主卧的门是开着的,趴在床上的人身体动了动,浑浑噩噩如坠深海的窒息冰冷荡然无存,他现在像是躺在初夏的云团里,轻飘舒爽,暖风习习。

隐隐约约中,楼下似乎有人在走动,水声淅淅沥沥的,应该在洗东西,这下不知道在煎什么,油水在锅里跳动……

不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出现在眼前,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贴在额头上的什么东西被拿走,又换了一张新的重新贴上,清浅的呼吸扑洒在头顶,带来一阵阵清香。

宋听年眼睛打开一条缝,淡黄色的壁灯下,依稀只识别出模糊的身影,应该是个女人,他不确定;

长时间呼出热气而被烫伤的唇动了动,从喉咙中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妈……”

余岁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面容闪过一丝不淡定,她以为是自己累到迷糊了产生的幻听。

“妈……”

这次不是她的幻觉,杯子差点从手中滑落,她可不想无痛当妈,孩子还是与自己一样大的傻子!

发烧发糊涂了,她想。

宋听年想睁开眼,奈何再努力,眼前的身影还是一团模糊,脑子全是浆糊,一会儿是在家中的院子里罚跪,一会儿是在办公室开会,一会儿又是在家中,他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

无论在哪里,能贴身照顾自己的,只能是储女士了。

再坚强的外壳,经历病痛后,脆弱自然无所遁形,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想靠近母亲一些。

余岁安急得再次用温度计给他量体温,三十八度六,温度往上升了,她心下焦急。

又给他擦身子吃药,一顿忙活下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本来想着要是温度再继续上升,她就带他去医院,好在,降了下来。

她怕他后半夜再继续复发,没敢离开,匆匆下楼喝一碗熬好的白粥,就又上来守着他。

她已然累得手脚动弹不得,瘫在床尾的沙发如条死鱼,眼皮太重,禁不住汹涌的倦意,睡过去好几回,而后又被吓醒。

再一次弹跳而醒,心脏在胸口砰砰直跳,她翻身而起,径直走进浴室,目不斜视地越过还躺在地上的衣物,就着冰冷的水往脸上扑,困意减去。

宋听年折腾了半宿,终于安稳地睡着,余岁安再次过去给他量体温,体温计显示三十七度一,开始恢复正常的趋势。

最明显的,是宋听年的呼吸由沉重变为清浅,她呼出一口气,身上的警惕得以松懈下来。

冬季的天亮得比较晚,六点多的时候,宋听年的体温终于降到三十六度五。

余岁安穿上外套,掩门离开。

保安正趴在工位上打盹儿,就被窗边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个激灵,差点魂飞魄散。

余岁安朝他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奈何劳累一夜,效果可想而知。

保安看向她的眼神不太友好,但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这里边的关系户,

忍了忍,

随手从抽屉里拿出她的身份证递过去,余岁安接过,保安朝她挥手,示意她赶紧走。

宋听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恍惚中记得自己是被人照顾了一夜的,翻身而起;

“嘶~”后背的痛意伴随着一阵头重脚轻的晕乎,不得不双腿碰地坐在床边缓冲。

床头柜上有拆开的药和各种东西,醒了醒神,起身,楼上楼下看了一圈,没有寻到人。

给自己灌了一杯水,上楼走进浴室,水声响起,不一会儿弥漫起水雾,一身清爽出来,俨然恢复得六七分。

楼下有保温的粥,他盛了一碗,入口即化,他又要了一碗。

心想储女士的手艺有见长。

吃完后上楼拿手机,手机被他进门就静音甩在床头下,身上有伤,那天清早离开老宅,连轴着开会两天,不想被打扰,回来的时候手机静音扔床头了;

以为只是过了一夜,直到看到手机上的日期,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下,上百条红点快要把手机轰炸掉。

他眉尾一挑,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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