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没打算娶我。”
“呵。娶你？”他冷笑一声，抬手将烟头碾灭在掌心，皮肉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凭什么？”
“就凭……”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就凭你明明爱的是我。”
这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南川世爵的心脏。
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爱？”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和血腥气，“一个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女人，也配谈爱？”
宁风笙的瞳孔剧烈收缩：“我也很后悔——”
“闭嘴！”他暴怒地打断她，额角青筋暴起，“现在又说要给我生孩子？”
他的拇指重重碾过她颤抖的唇瓣，“把我当傻子戏弄，很有趣？”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抑郁症发作的前兆。
南川世爵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更加刻薄：“装什么可怜？三个月后我就要娶别人了，你该高兴？”
“你是因为她怀孕了才要娶她？”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也可以……”
“啪！”
南川世爵一掌拍在旁边的古董柜上，昂贵的红木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声音却诡异地轻柔下来：“宁风笙，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他俯身，薄唇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我想掐死你，然后抱着你的尸体一起下地狱。”
这句话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起前世他疯狂掘墓的画面……
宁风笙突然瘫软下去，像被抽走灵魂的布娃娃。
她的手指痉挛地抓着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而破碎，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面上。
南川世爵僵在原地。
他看着她蜷缩成一团，抑郁症发作的模样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凌迟着他的心脏。
所有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别装……”他的声音突然哑了。
她昏过去了，身体不停地发抖，指甲在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南川世爵猛地将她打横抱起，触手的冰凉让他心脏狠狠一抽。
“备车！”他对着门外怒吼，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的恐惧。
怀里的女人轻得像片羽毛，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
南川世爵死死咬着后槽牙，下颌线绷成一道凌厉的弧线。他粗暴地用西装裹住她，动作却小心翼翼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映出他猩红的眼眶。
宁风笙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衬衫，嘴里喃喃着听不清的呓语。
南川世爵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吻在她冷汗涔涔的额头上——这个吻轻得像是怕碰碎她，与他阴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开快点！”他对司机吼道，手指却温柔地梳理着她汗湿的长发。
心理诊所的灯光刺眼得让人流泪。
南川世爵站在诊疗室外，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血肉模糊。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胸口剧烈起伏。
还有三个月——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三个月后，他就要亲手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
宁风笙醒来时，躺在心理咨询室的转椅上，只有她一个人。
医生说，是南川少爷派人送她来的。
她被问了很多问题，全都如实回答。
抑郁症，之前就看过心理医生——
“我治疗精神分裂已经十年，宁小姐，恐怕那真的是你凭空的臆想。”医生默默听完她对前世的讲述后，给出结论。
宁风笙笑了，如果不是那经历痛彻心扉，刻骨铭心，她也以为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我建议宁小姐多进行心理疏通……我会把结果反馈给南川先生的。”
宁风笙失望至极，连最权威的医生都给出了结论，她再跟南川世爵诉说前世，只怕会被当作精神分裂吧。
搞不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我就只有过这一次臆想，平时都不发病的……你能不能别告诉他这些……”
“如果不是南川先生亲自来问，我们不会向他透露病人的隐私。”医生敲了敲记录本，“这本子他不会看到。”
“那要是他来医院看呢，你不能把那一页记录撕掉？”
“我想他不会无聊到来看这个……”
宁风笙想了想也是，曾经的南川世爵，一定会亲自跟着进来，医生问她的每个问题，他都要全程听到答案。
而不是像现在，派个司机送她过来，就这样打发了。
……
玫园。
南川世爵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俊美如神祇的侧脸透着森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