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夫人，两人同时站起来，周凛烈上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艾菀清护在身后。
周夫人见状，眸子微微闪了下。
难怪林蔓菁会慌，原来还真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看来，她还是学不乖。
要她能乖乖的待在国外多好，非要回来找不自在，那就别怪她心狠对付她，跟她那个竟然还妄想着拥有幸福的妈妈。
内心阴狠的周夫人看向艾菀清那一刻，脸上却露出招牌式笑容，“艾小姐，好久不见，去了国外变化挺大啊，上次在婚礼上，就觉得你很脸熟，你看我，那天愣是没认出来。”
艾菀清微愣，随后就释怀了。
过去的周夫人就是如此，当着周凛烈的面，对她异常客气，这脸上甚至还有笑容。
现在的周夫人还是如此，当着她宝贝儿子的面，对她依旧如此客气。
然而，她们分明在很多年前就早已撕破了脸，不是吗？
“周夫人。”艾菀清开口，清冷疏离，完全没有任何想要跟周夫人叙旧的意思。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想过，要跟她修复关系。
毕竟，当年周夫人跟她说的那些狠话，真的是太狠了，她被刺得千疮百孔的心，花了很长时间才修复得差不多。
她不是大海，海纳不了百川。
而且，她这人心胸狭隘，伤她的人，她要么当场反击回去，要么，就永远把此人拉入黑名单。
周夫人，实属是个例外。
但——
例外的其实不是周夫人，而是周凛烈。
过去，她跟周凛烈彼此相爱，彼此深爱的时候，她确实恋爱脑过，想过，只要能让她跟周凛烈在一起，周夫人怎么对她，她都能接受。
事实却是，周夫人的存在，能让她从恋爱脑秒变清醒脑。
想到周凛烈是周夫人的亲儿子，艾菀清这心里就有些轻微的膈应。
再想到，周凛烈可能还是个会听从周夫人话的妈宝男，从重逢那天起，艾菀清心里对周凛烈那一丢丢旖旎的想念，在此刻，瞬间化为乌有。
所以，跟周夫人打完招呼，艾菀清就坐下来，继续等待，不再看眼前站着面对面看着彼此的母子。
周夫人：“……”
周夫人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艾菀清就这么自顾自的坐下来了，一副完全没把她给放在眼里的样子。
周夫人很久很久都没有被人这么忽略过了。
就是她继父陆远洲，也不敢这么忽略她，艾菀清不过是一个要什么什么都没有的臭丫头片子，她在跟她傲什么？
艾菀清自然不是在跟她傲什么，而是，她压根就不想跟周夫人有任何往来。
而且，她认为，她们俩最好是连见面都没有必要的。
刚好，艾菀清的手机响了，是陶主任的电话。
艾菀清接起电话，经过母子俩身边，朝楼梯口那边走去，“喂，陶主任，我在……”
艾菀清一走，周夫人收起嘴角早已僵掉的笑容，她看着周凛烈，“她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没有礼貌？”
“我也很想知道，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她现在变成这样？”周凛烈一点儿都不介意艾菀清对他母亲如此无礼，如此无视。
反而，正因为艾菀清对他母亲这样，他更加确信，当年，他们俩分明好好的，艾菀清突然就跟他提出分手，是他母亲对她做过了什么。
他只是想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是他母亲对艾菀清出言不逊，说她配不上他这样的话，艾菀清完全可以跟他说。
不被母亲认可的这件事，他们俩可以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解决。
他认识的艾菀清就不是那种遇事会躲的人，可偏偏，她不仅躲了，她还逃了，逃到国外去了。
他其实可以追去国外的……
“我哪儿知道她怎么是这样的人。”周夫人眼神闪躲的说，脸色依旧很不好看。
“既然不知道，那就当个陌生人吧，反正，人家艾老师是为了霏霏来的。”既然周夫人不肯说老实话，周凛烈也不急不躁。
反正，人都回国了，重新落在他的手掌心里，这一次，就别想再逃了。
剩下的，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弄清楚，搞明白。
“为了霏霏？霏霏怎么了？”
“霏霏跟我闹脾气来着，今天没有去学校上课，学校就把艾老师叫过来劝她。”
“这么点小事，还需要老师上门家访？这个葛校长也真是的，霏霏没去上学，他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能搞定，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
“……”
周凛烈没吭声，反正，他母亲一直以来，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他也懒得纠正她。
尤其，他现在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确信，艾菀清跟他分手，跟他母亲有关。
等他百分百确定这件事后，他们母子再慢慢聊。
届时，他倒很想问问高高在上的周夫人，自诩她多么爱他这个宝贝儿子，却连他想要娶什么女人都不让，他想过什么日子，在她心里，是不是一点儿都不重要？
“那霏霏是怎么伤到脚的？”
“太激动，一时没控制住平衡，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那女的，可真是个扫把星。”周夫人非常恶劣的吐槽。
周凛烈眼神骤变，黑色瞳孔里，风卷云涌般。
“妈，对人家艾老师客气点。”周凛烈冷声提醒。
“你还护着她？”周夫人挑眉，“难怪菁菁会这么担惊受怕，你这个态度，菁菁她能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失去拥有的东西，还有理由害怕，可是，从未拥有过，何谈失去？所以，她需要害怕吗？”
“……”
周夫人不敢置信的盯着她儿子，她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他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母子就这么离心离德了？
她说什么，他虽然不明面上反抗，但是暗地里，他只要没开口承认，他就是不认可，而她却当他这是默认。
这时，艾菀清结束电话，从楼梯那边朝母子俩走来，她只给了周夫人一个眼神，随后，坦然的面对周凛烈：“周总，方便给我一个霏霏母亲的联系方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