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悠抡起手里的木棍,向纹身男猛然挥去,出手又快又狠,凌厉的动作呼呼作响。
木棍还未落到纹身男的身上,“啪”地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断了。
居然…断了?
南悠懵了一瞬,什么破质量,亏得她找了一圈才找到个趁手的武器。
纹身男原本被她的架势吓住几分,这会儿倒是明白过来,这臭丫头只是虚张声势。
笑得更加猖狂了,“哈哈哈,咋呼我是吧?给你机会你不逃,别怪老子弄死你!”
林暖暖有点近视,恍恍惚惚地只能看清一个女孩子轻盈的身影。
通过声音才判断出来是南悠。
林暖暖压下内心的恐惧,“南悠,别管我,你快跑,去叫人!”
叫人?
叫鬼都叫不到!
她早就报了警,警察恐怕还得几分钟才能到。
这破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不是张叔车子开不进来,停到学校百米开外,她也不会走这破胡同。
南悠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小可爱,你这是在侮辱我呢!”
她高抬腿一脚踢到纹身男膝盖窝的痛处,疼得男人直接跪地,嗷嗷叫唤。
“艹,你们仨都给我上。”
南悠以一敌三,身后趴在地上的纹身男露出阴险的目光,从兜里拔出一个匕首,冲着南悠的后背刺去。
月光清冷,光滑的匕首折射出冰冷的光刺得林暖暖恐惧蔓延。
这样近的距离,林暖暖也恍恍惚惚认出那是一把锋利的刀!
“南悠,小心。”
林暖暖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嘶哑着大喊。
南悠转身的刹那便看到穿着校服的少年,高大的身影铺展在她身边,冲过去一把将她拉住,护在身后。
傅时寒?
她的心跳不明所以地快了两拍。
少年动作狠厉,一脚踹在纹身男的手腕上,匕首也随即落地。
傅时寒的眼神阴鸷冰冷,拳头紧握,三两下就将混混头目红毛男打得瘫倒在地。
另外四人对视片刻,怕是打不过,像过街的老鼠般以最快的速度四处逃窜。
南悠转身将校服外套脱下,披在林暖暖的身上,“别怕,先穿上。”
林暖暖眼睛里的泪水一点一点地凝聚,心口像注入了一股暖流,拼命地点头。
傅时寒扣着红毛男的手臂,“打算怎么办?”
南悠蹲下身子,与红毛男平视,“让你叫声姑奶奶,你不叫,现在好了?”
“姑奶奶,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真的错了。”
南悠轻哼一声,“晚了!说,是谁指使你的?”
红毛男跪地求饶,“姑奶奶,没有人指使,是我们看这小姑娘好欺负,才…”
“呵,我看你这声姑奶奶是白叫了。”
傅时寒十分默契地用了几分力气,红毛男感觉胳膊要断了,疼得眼泪哗哗流,继续求饶。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指使的,我们交易都不透露姓名,那俩女的戴着口罩,什么都看不见啊。”
“走远时候,我就只听到其中一个女的叫了她一声小然还是小冉的…”
小冉…
钱悦冉?
南悠与林暖暖无声地对视一眼,显然想到了一起去。
可是林暖暖想不明白钱悦冉为什么要这么做…
片刻后,张叔呼哧带喘地跟在警方后面赶了过来。
“大小姐,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啊。”
南悠轻笑,“放心吧,张叔,我有分寸的。”
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格外得惜命,可遇到这种事,见死不救她也做不出来。
南悠和傅时寒一起陪着林暖暖去警局录笔录,又好心让他们坐着南家的车护送她回家。
今晚的夜色昏沉,茫茫天际铺了一层幽深的蓝色,遮掩了无数人的心事。
林暖暖站在小区楼前诚恳地道谢,“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傅时寒清冷开口,“不客气。”
南悠的笑容很暖,“刚刚张警官说那几个小混混儿至少会判一到三年,至于指使他们的人…小可爱,你有什么想法吗?”
林暖暖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悻悻道,“钱悦冉做任何事情都离不了方梨,我知道那两个女生很有可能就是她们,可是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南悠抚了抚她的肩膀,“小可爱,那就要问你自己,有没有做了让她们不高兴的事。”
林暖暖回忆,“月考之前,她让我考试的时候偷偷往你座位里面塞试卷答案,我当时以不和你坐同桌为理由,拒绝了她。”
林暖暖与方梨的友情是十分复杂的,她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都出生于京北西郊的一个小镇。
她在大院里见过方梨最狼狈的样子,也在教育落后的小镇鼓励彼此,一定要考个像样的高中。
妈妈也常常教育她,在英桥高中这种遍地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里,像她们这样普通阶级的女孩更要互相抱团取暖。
上高中以后,林暖暖发现方梨渐渐地变了。
那种变化她说不上来是好是坏,但确实和以前的那个方梨不一样了。
和学习成绩相比,方梨似乎更看重与同学相处关系。
渐渐地,她的朋友也越来越多,钱悦冉也介入了她们之间的友谊。
有时候,她并不认可方梨爱耍小聪明的手段,可她总是安慰自己,方梨从没有害过别人,她的心底还是善良的。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方梨做的,她的世界观、友情观会怎样转变,林暖暖不敢继续深想。
“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罢了…”
南悠安慰她,“没关系,如果你想知道她们两个是不是幕后的人,总会有办法。”
她的声音轻柔又清脆,像是夜间幽幽滴落的水滴。
“不过我要提醒你哦,小可爱,这个世界上往往看清真相的过程是很残酷的,选择蒙蔽双眼还是亲自揭开,决定权在你自己。”
傅时寒站在原地,在错落的光影里静静望她片刻。
须臾,他轻轻垂下眼睛,像是陷入思考。
南悠走至南家的车前,轻声问, “傅时寒,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傅时寒余光瞥到跟了一路的两个熟悉身影,眉心不着痕迹地拧起,“不用了,我离这儿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