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收一夜灵气,百会穴内,仍旧没有任何要停止意思。
比起昨天的猛增,今天神念的涨幅要小很多,可即使如此,却也有几十斤力气,能够举起铁木桌十息。
感应范围也涨到24米,比昨天多出两米。
实力的增长让人着迷,沈政恒嘴角挂着笑容,比昨天更早推门出院。
工房门口,一排人兴奋排队抓阄。
李问站在远处,身后站着两名青衣族卫。
“最近如何?”
“回长老,一切如旧,家里第三栋暗楼,已经着手开始。”
“嗯,这次的矿脉,足够让我们李家迈个台阶,跻身天星郡第五家族。
到时候,你们也有机会,更进一步引灵。”
听到引灵二字,两名族卫眼里冒出璀璨兴奋。
引灵五境,能真正操控灵气不说,一境增寿10年,谁不想多活!
“谢过长老!”
李问轻轻颔首,静静看着沈政恒走进书楼。
黄老如此看重这小子,不惜把厚着脸皮,把侄女送进同文馆内院,现在这小子,却抄书吃饭,连书也不看。
难道仅仅是因为性格合得来吗?
“你们俩记得,三长老如果有事出去,保护好这个沈政恒。”
“是!”
从一开始早上巡查,到时查时不查。
沈政恒省下更多时间抄书,白天他在工房抄,分心二用,适应不断增强的神念。
晚上在家,一边吸收灵气,一边用神念驾驭毛笔练字。
如此一般,过去整整一个月,一个消息从皇都,飞到他手里。
夜色沧溟,三小姐李洛君敲响他房门。
“谁啊?”尽管知道是谁,可沈政恒还是要把戏演足。
“是我。”门外传来清脆回答。
推开门。
“三小姐!”讶然一声:“快请快请!”
把人迎进屋,沈政恒麻利泡茶。
李洛君看了一圈院子,最后走到屋里,视线停留在桌子上。
一左一右,叠成小山。
左边是要抄的书,泛黄发旧,右边是整齐洁净的新本,等着写字。
空气里,一股虫蛀腐朽味混着檀香,还有男人的汗味,不太好闻,李洛君微微皱起蛾眉。
“三小姐,你请喝茶。”沈政恒端来茶杯。
李洛君接过放一边,认真望着沈政恒。
“要通知你个不太好的消息。”
沈政恒心里咯噔一下,笑道:“是要我搬家吗?”
李洛君摇头:
“不是,黄老在皇都的比斗输了。”
虽然早有预料,可真正听到结果,沈政恒心里还是没来由空落落,就像被生挖掉一块。
那个恪守君道,一辈子没看过寡妇洗澡的老头,走了,再也回不来。
沈政恒僵住,嘴角泛苦问道:
“埋在哪?”
李洛君叹口气示意他坐下,同情望着他:
“尸体被付坚当场腰斩,只留下一半,埋在皇城同文馆师冢后山。”
你放心,我们李家不会过河拆桥,你在这里,一切照旧。”
“谢过三小姐。”
手拱到一半,李洛君起身道:“我还有事回馆里,你别太伤心。”
说完,李洛君转身离开。
沈政恒搬了张椅子坐在院中,凉风拂面,吹过庭院,树叶摩擦出沙沙声。
他手里多出枚戒指,那是老家伙送他的储物戒。
死亡离别是灰色藤蔓,缠绕心头。
半晌,沈政恒手里多出两封信。
用火折子在墙角点燃,沈政恒手里多了壶清风醉,那是老家伙突破时没喝的酒。
轰!酒精淋在火焰山,燃起半米高的幽蓝火焰。
“老东西,一路走好,只可惜,你也没给我留什么功法宝贝,不然我送人,也可以让别人给你报仇。
亏了,亏了……”
沈政恒对着火堆嘟囔了小半会,回屋睡觉。
墙的另一面。
李问、李洛君、以及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叹口气。
三人眼神交换,失望摇头,各自离去,没人再关注沈政恒。
回到床上的沈政恒嘴角挂着嘲讽,他是故意说黄啸生啥也没留下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小儿抱金砖过闹市的下场,不会有人不知道。
有神念在,外面那几个人听墙根?
呵呵。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无论黄老头的信里,是怎样的康庄大道,他都不会在意。
沈政恒不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别人的欣赏上,这很不可靠。
有无限的时间修炼,他等得起。
老头的死,虽然是信念之争,可也是一个警钟。
天子门生如何,有一堆师兄又如何?
无论哪个世界,真理只在大炮范围!
神念展开,二十八米内,没有眼睛,可以开始修炼。
沈政恒放开枷锁,百会穴继续吸收灵气。
三天后,沈政恒提着要抄的书回屋。
大门刚关上,转头瞬间。
一道头戴木柄发髻,身穿淡青素袍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来人转头,露出一张被斧头削过似的瘦脸,四十岁光景,清白脸皮紧绷,眼神淡然。
“贫道周清,小友可有听过?”
青云观?
“晚辈听黄前辈提起过,说您是天星郡的道门领舵,一身道法出神入化。”沈政恒拱手,脑袋快速思考,他信都烧了,老家伙怎么找上门。
“呵。”周清嘴角扬起微笑:
“和他说的一样,滑头。
我欠他一个人情,今天是来带你回观里修行,我青云观不理俗世,久居山中,你愿意跟我走吗?”
“晚辈生性顽劣,担心打搅道门清静,周前辈——”
“啪!”
一本薄薄浅书掉地上,眼前哪还有周清人影。
耳边隐隐传来周清清朗嗓音。
“贫道从不勉强人,再见!”
沈政恒心里预算的种种说辞,瞬间止住。
他愣了愣,好家伙,怎么有种到点下班,立刻开跑的感觉?
慢慢伸出神念,周围二十四八米,确实没人,真走了。
沈政恒捡起地上书。
《龟息术》,是本烂大街的道门呼吸法,李家书楼里就曾见到过。
翻开一看,一边观想上古玄龟,一边吐纳空气。
按照书中描述,这个《龟息术》并不能修炼,只是用来调节呼吸,减少身体的能量消耗。
一共三层,第一层,可辟谷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呼吸百次;
第二层,可辟谷三个时辰,一个时辰,呼吸五十次;
第三层,可辟谷一天,一个时辰,呼吸一次,并且能控制心跳停止,陷入假死状态。
前两层鸡肋得不行,可第三层,让沈政恒无法放下。
能控制心跳,陷入假死,这不是绝佳的隐蔽自己?
好东西!
花三天时间,把书中内容记下,沈政恒一把火将书烧得干干净净。
从此,他多了个活。
白天适应神念力量,抄书赚钱,晚上吸收灵气,修行《龟息术》吐纳。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沈政恒同往常一样上值,院子里一众书童叽叽喳喳讨论着。
见他来,大伙儿乐呵呵吆喝。
“管事好!”
“沈哥好!”
排在前的是两兄弟,高的夏志杰,矮的夏志武,虽然不是一个爹,却是同宗兄弟。
这三年,两人倒是帮他跑了不少腿。
桌子上放着一个仅够伸手的圆孔木盒,盒子里是早已准备好的纸条。
“来吧。”沈政恒指着盒子。
夏志武第一个抓,纸条打开,是二楼功法,夏志杰第二个抓,是四楼锻造,其他人依次抓纸条。
沈政恒嘴角含着笑,夏志武在箱子里留了个扣子,三天两头就去二楼。
反正护院没发现偷看书,他也懒得管。
众人抓完纸条签字,却不走,站在门边,目光看向夏志杰两兄弟。
哟,有情况。
“怎么了?”沈政恒看向夏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