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到通报，华北军区所有地下机库完成清空。”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你们转场去西南，二十二座军用地下设施要改造成居住区。”
当最后一批冻肉消失时，陆沉把钢笔别回胸袋，军装褶皱都透着震惊。陈海突然按住林夏肩膀：“左耳。”
指尖蹭到温热血迹时，林夏发现空间容积涨了：“空间容积0.008立方千米了！”
刘强的算盘珠突然卡住：“等等！空间扩容数不对！收了57.15万吨物资，该涨0.001立方千米，怎么，实际多了0.001立方千米”难道之前的假设是错的。
他疯狂拨动算珠“不对，实验前空间容积0.002立方千米，浮顶罐仓库0.004488立方千米，3号库物资体积0.001547立方千米，一共0.08035立方千米！”
数据对上后，刘强明显松了口气：“之前我们以为空间容积只计算小数点后三位，其实只是隐藏了！”
“嘿，这个空间还挺智能！”叶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陈海：“直升机已就位，准备出发”
仓库顶灯骤然熄灭，应急红灯旋转着将众人影子拉长。
晨雾在探照灯下泛着青灰色，一辆猛士突击车碾过结霜的跑道，橡胶轮胎在冰晶上发出细碎的爆裂声。赵沐跳下车时，军靴在水泥地上磕出火星。
她一把扯开起雾的战术目镜，露出那双标志性吊梢眼——此刻正熬得通红，活像三天没合眼的赌徒。
“报告！长城特别行动小组赵沐请求归队！”
“入列！”陈海转身时作战服结着白霜，左臂“长城”臂章上的金线被冻得发脆。
“长城小组集合！”
六人站得笔直，像钉在地上的钢钉。呼啸的寒风都没有吹弯他们的身形。
陆沉慢条斯理擦拭着热成像仪；叶锋背包上十七个信号灯闪得人眼晕；刘强战术背心口袋里还露着半截啃剩的能量棒。林夏把防寒面罩拉下透气，呼出的白雾刚沾上睫毛就凝成冰渣。
陈海的目光扫过众人，战术平板投射出全息地图，他拇指划过西南地形图，二十二红点在地表下闪烁：“25小时内清空西南地区二十二个战略级地下设施，为地下城建设腾出空间。”
“叶锋，保持通讯频道绝对畅通；刘强路线时优先考虑精神力消耗；陆沉提前清场。”他目光扫到林夏时顿了顿，“赵沐，”
“知道知道，当这小祖宗的保姆。”赵沐翻了个白眼，从急救包里掏出支蓝色注射器晃了晃，“
张老头新调的脑神经保护剂，说是能撑三十小时。”
林夏刚要伸手，赵沐突然把注射器收回去：“先说好，监测设备必须保持在线状态，敢私自关了我就给你打镇定剂。”
“她是核心，也是弱点。”
“出发！”
军用运输机的引擎声撕裂华北平原的晨雾，赵沐把医疗箱卡进固定架时，发现锁扣被冻住了。她掏出打火机烤了五秒钟，防风火苗在颠簸中舔舐着金属部件。
“拿着，为了这点东西，我可是跟着熬了一个大夜！”她把六支红色药剂拍在林夏手心，“改良版促醒剂，理论上在能提高精神力的同时，可以减少脑神经的负担。再敢像上次那样七窍流血，我就把你脑壳撬开灌冰水！”
林夏对着灯光端详药剂：“颜色变淡了？”
“张院士往里头兑了镇静成分。”赵沐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戳着她太阳穴，“你的脑神经现在就像蛛网上的露水，再透支一次……”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不准再逞强了……”赵沐脑海中浮现临走时张院士的交代，“空间对人类来说是利器，但是对林夏来说却是随时可以撕碎她脑神经的威胁，你要时刻关注……”
晃了晃脑袋，赵沐伸手拿回注射液：“还是放我这，你不要起命来……啧啧……你这小身板怎么这么不怕死！”她有点气林夏太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总是强撑。
“刘强！”陈海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盖过引擎轰鸣，“路线！”
他收起手中的平板，把放在胸前口袋中的算盘拿在手上“先清空一零七武器装备库，再去西南作物种质库，从种质库到钒钛基地的路上会路过聚山核电站以及数据中心，可以顺路收了，只是这样林夏同志的精神力消耗就到极限了。”
“放心，够用。”没等陈海开口，林夏抢先回答，“我们赵博士那有秘密武器。”说完她朝赵沐笑着眨了眨眼睛。
赵沐下意识的护着医疗箱，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梗着脖子道：“看什么看！啥都没有！”
陆沉带着他标准的45度角微笑，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框：“毒蝎，张院士除了给了你改良的促醒剂，应该还给你了你其他好东西吧。”
“啥呀，啥呀，赵阎罗，大家都是兄弟，说说呗。”叶锋好奇的抓耳挠腮的，突然灵光一闪，拿出他的便携电脑。
赵沐瞟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你要是敢破解我的手机，我就让化的连灰都不剩。”
叶锋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悻悻得收起电脑，“林妹妹是啥呀”转头又看向林夏。
林夏看着叶锋这副被好奇心搞得坐立不安的样子，有点好笑，“是冰芯，我能感受到它在那。”她望向医疗险。
几道目光齐刷刷射向赵沐。她瞬间炸毛：“看屁看！就三支冰芯浓缩液，敢打主意老娘毒哑你们！”
“只有我说用才能用！张老头说了，你现在的脑神经很脆弱！”赵沐紧紧护着医疗箱。
“呦~赵阎王，你这是在担心我们林妹妹呀”叶锋挤眉弄眼地撞林夏肩膀，“林妹妹面子真大，上回我中弹她都只给打了支最便宜的止痛剂和过期的药膏。”
陆沉慢悠悠接茬：“上次你屁股中弹，她给的其实是痔疮膏。”
机舱里爆出哄笑，连陈海嘴角都抽了抽。
这群人可真有意思，大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还能谈笑风生的气质。
林夏看着闹作一团的队友，忽然觉得呼吸轻快了些：陈海抱着胳膊靠在座位上假寐；刘强还在兢兢业业计算这精神力、空间容量，呃，用他的算盘。叶锋和赵沐乐此不疲的在逗嘴，陆沉时不时冒出的一句话能气的叶锋上蹿下跳的。
好像他们现在执行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任务，好像30天后太阳熄灭也不过是寻常的一天。
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上一世虽然一直被庇护在避难所，但是她一直是一个人，不能也不敢接受他人的善意。一直压在林夏身上的紧迫感，好像就轻了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