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午饭,吴奶奶发来短信:“小苏,我外孙女到医院啦,你有空过来不?”
为了留下好印象,苏澈到理发店把头发稍稍剪短,让精气神更足。
然后回宿舍洗澡,换一身干净帅气的西装。
认真收拾一下会更体面,也是对对方的尊重。
他提着粗粮饼和水果去医院探望吴奶奶。
预防中风需采用地中海饮食模式:多吃蔬菜、水果、谷物。
吴奶奶送医治疗后没有出现后遗症,是不幸中的万幸。
即将见到宁栀,苏澈的心跳微微加速,这种紧张又雀跃的心情似乎从未有过。
两世为人,依然像个愣头青。
据前世的调查,宁栀聪慧过人,陆家将其送到国外深造,日后成为家族的掌舵者。
然而从吴奶奶口中得知,事实并非如此,宁栀是一枚弃子,国内容纳不下她,七八岁就被送到国外自生自灭。
她现在越辉煌,说明在国外过得越苦,难怪日后首先灭掉陆家。
跟吴奶奶一样,苏澈怜悯宁栀,他们同病相怜,但宁栀过得比他惨。
房门推开,病床旁边站着一道倩影。
尽管做足心理准备,但苏澈的目光还是顿住。
那一刻,世界都黯然失色。
宁栀穿某高奢品牌的定制白西装,里面是低领白衬衫,头发半扎,很商务的打扮,却有种“蓄谋已久”的惊艳。
苏澈在网上查过关于宁栀的消息,虽然事业不断壮大,但她很低调,甚少在媒体中露面。
偶尔的一两张正面照也是商务打扮,酷感十足,能体现气场,但难以诠释立体五官的美。
她属于站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第一眼就会被吸引住的存在。
夏繁很漂亮,但和宁栀一比,无论内在和外在都差太远。
两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宁栀眼眸晶亮,嘴角扬起愉悦的笑容。
她踩着高跟鞋,每一步仿佛踏在旋律上,声音清脆,姿态优雅。
而后紧紧抱住苏澈的腰,把头埋在结实的胸膛上。
这一下猝不及防,绵软馨香的感觉使苏澈身体僵硬,如雕塑般杵在原地。
吴奶奶在病床上露出外婆笑:“我就说合适,有颜有貌,我还没见过哪对男女像你们这么般配,光是站在一起的画面就很美好。小苏,你现在相信了吧?”
苏澈尴尬一笑,国外见面打招呼都是搂搂抱抱,况且他救下唯一疼爱她的外婆,宁栀如此举动能够理解。
苏澈肩宽窄腰,腰身如挺拔的松树,既有力量又不失柔美。
宁栀意犹未尽地松开,后退一步,伸出手:“初次见面,你好。”
前面四个字加重音,苏澈怔怔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漂亮脸蛋,狐疑了一瞬间,然后垂眸看向女人修长的手指,伸手轻握:“你好。”
正要松手,却不料宁栀忽然用力抓住他的手。
苏澈的心跟着一紧,眼神错愕,只见不怀好意的笑容在宁栀脸上荡漾开,逐渐浓郁。
苏澈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快速靠近,未及扭头,一股强烈的电流从后脖颈迅速传遍全身。
东西掉落一地,苏澈失去意识,跌落进了柔软且弥漫着香味的怀里,对方将其抱住,防止摔倒。
两人见面,苏澈预想过很多种展开,唯独没想到这种。
……
“啊!”
苏澈像做噩梦般猝然惊醒,挣扎起身,却发现手脚被束缚住。
定睛一看,他的手脚被四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锁链锁住,大字型躺在床上。
“哇操!搞什么鬼!宁栀你有病吧!”
苏澈竭力挣扎,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叫骂。
宁栀的美好形象在心中坍塌。
他不禁疑惑: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吗?
记忆莫名变得不真实,似是而非,他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没有重生,这是一个梦。
苏澈的动作只能让锁链晃荡作响,很快筋疲力尽,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面积极大的房间,华美精致,居时安然舒适,而现在成了他的牢房。
即使床垫是奢侈品牌,价值几十万,他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宁栀,你给我出来!”
房门应声被推开,宁栀黑亮的秀发披散在身后,换了一身浅粉色居家服,显得慵懒而轻松,见到床上的苏澈,脸上扬起笑容,有种说不出的艳丽。
苏澈望着那张明媚白皙的脸,心头的怒火莫名被浇灭。
他暗骂自己不争气,色字头上一把刀,如今是砧板上的肉。
“你醒啦?”宁栀走到床边,背着双手,侧头看着苏澈,语气开心随意,仿佛在跟刚起床的男朋友聊天。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苏澈晃荡一下手脚的锁链,语气尽量缓和,避免触怒宁栀。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宁栀坐在床边,眼神温柔,细嫩的手摩挲苏澈轮廓分明的脸。
前世的记忆与现在重合,苏澈直视宁栀的眼眸,缓缓说:“你问。”
“你愿不愿意娶我?”宁栀问。
苏澈错愕,搞那么复杂只为这个?
“你不是恐婚吗?”
“我只想让你娶我。”
“为什么啊?”苏澈不理解,他有这么大魅力吗?
宁栀:“现在是我问你答。”
苏澈:“那你先放开我。”
“你想得美。”宁栀葱嫩的手指连续戳苏澈结实的胸膛。
苏澈端详她的脸:“我有认真考虑过,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交往,互相了解。如果对方都满意的话,再进一步成为情侣。
结婚是大事,一旦挑错对象,后悔莫及。你是企业家,应该知道冲动的后果……”
苏澈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对婚姻颇为顾虑,两人还未了解透,贸然结婚风险太高。
夏繁三十年都捂不热,宁栀一上来就说结婚,这都不是苏澈想要的。
他喜欢细水流长的爱情。
宁栀看着他的举动,有些失望,拿出钥匙开锁:“你到现在还没想起来……”
“什么意思?”苏澈瞪大眼睛。
“你五岁的时候是不是被人贩子拐走,她用锁链把你锁在乡下的茅舍?”
苏澈的脑袋轰一下炸开,不堪回首的记忆忽然涌上来,使之剧烈头痛,咬着牙在床上挣扎。
宁栀温暖的怀抱让他好受一点。
他就像溺水的人被一点一点拉上岸,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小女孩轮廓逐渐清晰。
她就像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精灵,白皙的肌肤仿若刚被雪覆盖的山峦,纯净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