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手术室门口怎么这么多人？蒋青？她不是应该在会诊吗？”
“不能让她手术，帮我拖延十分钟，我很快赶过去！”
“到时候你找刘管家，这样和他说……”
要不是能听得懂华国话，司机真觉得后座这学生快要把自己的嘴皮子耍飞了。
这小子不会是要过去害人吧？
那可不行啊，还十分钟，他现在这速度二十分钟也不一定能到啊。
听清陈凡的话后，叶静有些明白了，但想到外面的暴雨，话锋陡转，“陈凡，你现在在哪？”
“去医院的路上。”
嘟嘟——
不等叶静继续发问，对面便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收起手机就跨步小跑了过去，“刘叔！”
刘天顺转头看过来，正要开口说话，不想却直接被对方拉到了一边。
叶静压着声音道，“陈凡说在他赶来之前不要手术，还有，刘叔，这人叫蒋青，她是蒋文的弟弟……”
起初他还纳闷叶静这做法，但听到这些话之后，看向蒋青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来不及张口。
治疗团队便拥簇着蒋青一道进了手术室。
完了！
“等等！等一下！”刘天顺彻底慌了。
他之前哪里知道这个蒋青和先前遇到的那个蒋文还有关系。
只知道是有人能给先生做手术了！
但是眼下这么一整，跟把先生往鬼门关推有什么差别？
这二十多年，先生待他们一家可不薄啊！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大侄女啊，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这个医院能说得上话的？”
手术室里，蒋青的额头布满汗珠，胸腔镜下的画面让围在关义康身边的几名医生瞳孔骤缩。
关义康的肺叶与肺动脉的粘连比CT显示的严重十倍，器械每推进一毫米，都能看到血管壁微微颤动。
“吸引器！”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准备血管缝合线！”
“血压骤降！70/40！”
麻醉师的喊声让蒋青的手突然顿住，她甚至第一次感觉到消毒手套下的指尖竟微微发麻。
这些都不对，现实情况明显更糟糕。
滴滴！
监护仪的警报声中，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起来。
关义康锁骨上窝的凹陷，咳血时的喘息，分明都是肺癌压迫喉返神经的典型症状。
“蒋医生！血氧掉到80%了！”助手的声音直接将她飘离的思绪拉回现实。
手术室外，叶静本想把电话给陈凡重拨回去。
但又不清楚他是怎么过来的。
万一是自驾，出了事怎么办？
另一头。
“小家伙，所以冒着这大雨天跑出来，就是为了阻止别人手术？”
司机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毕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陈凡看了眼司机，开始没答话，过几秒才说，“那个病人的手术只有我能做，晚了会出人命。”
嗤！
“啥？！”
一听这话，司机猛地踩住了刹车，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陈凡。
“所以你是……赶去救人的？”
“嗯。”
淦！
那他刚才还放慢车速，这不纯纯坑人吗？
“小伙子，你放心，我一定在十分钟之内把你送到三甲医院去！”
左右现在马路上也没有什么人。
这雨势也渐渐小了。
用他最快的速度开，八分钟就能到！
一脚踩下去，强烈的推背感顺势从身后传来，搞得陈凡都没个准备，险些一鼻子撞在副驾驶的车座后背上。
到了医院时，司机还贴心的将陈凡送到了门口的位置。
等陈凡下车后，还不忘上下打量一下他，他眼睛也没花呀，这妥妥的高中生嘛。
小孩儿成年了吗？都还没毕业呢，就能给别人做手术了？
人比人气死人，现在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进了医院，陈凡直奔手术室，几乎全程冲刺。
许是上次给叶天南做手术在医院扬名了，这次没有人阻止他。
其中有几个和周明关系不错的还主动给陈凡打招呼。
不过眼下这个时候，人家哪有功夫搭理他们？
好嘛，就因为这一点，又被蛐蛐了。
“看到没？有点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就是，不过在我们这做成功一次手术罢了，至于吗，傲娇给谁看呢？”
咚咚咚！
“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才有功夫在这里乱嚼舌根！”
肿瘤科的一位主任屈指敲了敲桌子，凌厉的眼神在训完这些八嘴的医生后，再看向楼上拐角的那道身影时满是欣赏。
“多好的孩子，要是有空能多来这指导指导，还真是我们的荣幸。”
“谁说的陈家到了陈凡这一代后就得一蹶不振了？”
哼哼，真应该去眼科好好做做检查。
搞不好啊，这小小的锦城，都困不住人家。
想到这，主任背手摇着头就朝楼上行去。
陈凡冲上手术楼层时，正撞见刘管家踉跄着扶住墙。
刘天顺抬眼对上陈凡的视线，浑浊的双眼蓦地亮了几分，“陈凡？陈凡少爷……求求你救救我家先生……”
“关先生人呢？”
人……
注意到刘管家和叶静两人看向手术室，再加上上面的警示灯还亮着，陈凡顿时僵在原地。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还是没赶上！
以为这就完了。
诊断书在意识深处轰然炸裂，一道金光闪过，他的右手传来一阵剧痛。
之后陷入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陌生的力量。
“和当时给叶叔叔手术时的感觉一样，不，是更强烈了几分！”
难道关先生还有救？
医书上原本逐渐消失的第二页诊断记录停了下来，还剩下一些。
有救！还有挽回的余地！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蒋青浑身是血地冲出来。
一见是这情况，守在外面的几名普胸科医生第一时间上前，“快！准备体外循环机！大出血止不住了！”
她的目光扫过陈凡，瞳孔猛地收缩，随后条件反射般闪过一抹厌烦，“你怎么……”
“让我进去，这个手术我能做，没人比我更清楚关先生的情况。”
“不行，你完全没准备好，身上也是湿透的，不能进去。”
陈凡低头扫了眼还在滴水，且已经在脚下洇湿一滩水渍的自己。
忙解释，“我能在一分钟能做好术前准备，不会耽误手术，并且能比她操作得更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