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循声望去,太傅府门前的两个侍卫急匆匆跑过来,“住手”“住脚”就是二人发出的。
他二人,本来看这小丫头飞踹书童的时候,别提多过瘾了。
这狗东西仗着是小公子的书童就目中无人,经常在背后蛐蛐他们,说他们军中来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莽夫。
还说他们皮肤黝黑像锅底灰,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他们肤色虽黑,但藏着无数的汗水,这黝黑的皮肤他们只觉荣耀,结果在这些软蛋眼里竟是如此不堪。
这狗东西不仅是小公子的书童,他爹还是府中的管事,得罪了他,月钱银子肯定会被他爹那狗东西做手脚。
自己等人的月钱,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即便对他不满,也不会去得罪他。
刚刚这小丫头出手,他们也全当没看见,要不是为了生活,他们都想自己上去给他两脚。
只是这丫头怎么这么虎呢?
什么人都敢上手啊这是!!!
看到她那对着小公子,跃跃欲试的腿,二人差点没吓尿了,大喊一声,急忙跑上前来护在小公子身前。
这要是小公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捱上那么一脚,那他们也算是干到头了。
小公子许少珩,从侍卫身后探出脑袋问:“你是哪个府的丫鬟?”
叶兮凶巴巴的回道:“太傅府的。”
许少珩震惊地看着叶兮:“你是我府上的,那你还敢打我。”
“谁让你的狗,没拴绳就带出来乱咬人的。”叶兮一脸不好惹的呛道。
“那你现在把他打了,也算扯平了吧?”
“他的是扯平了,你的还没扯呢!”
许少珩愣了一下:“我又没骂你。”
“但是你的人骂我了,我就问你他是不是你的人”
许少珩点了点头。
叶兮又问道:“那他刚刚是不是骂我,侮辱我,还对我展开了人身攻击?”
“嗯,但这好像跟我也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要是别人的狗咬了你,你是怪狗主人没拴好绳呢?还是怪狗乱咬人?”
许少珩小声嘟囔:“但他又不是狗。”
叶兮掐着腰大声问道:“我管他是人是狗,我就问你,他是不是你的人。”
“那你想怎么样?你不会还想打我吧?打了他可就不能再打我了。”
“不如我赔你银钱吧?你看怎么样?”
叶兮转了转眼珠子:“哎~,我这个人吧!有个坏毛病就是太善良,我被你的人骂黑丫鬟,还又聋又瞎的,这对任何一个女孩来说打击都是沉重的。”
“但怎么办呢?谁让我这人大度啊。”
“既然你们也知道错了,就补偿我点银子吧,我去买点吃的,补充一下我受伤的灵魂。”叶兮说完,斜眼看了看许少珩的反应。
就见许少珩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那你看你要多少?”
这个嘛:“十两八两不嫌少,百两千两不嫌多”
【宿主:会还是你会啊!】
许少珩嘴角直抽抽:“我身上一共就五十两银子,还是这个月刚发的月银。”
“虽然少是少了点,但架不住本姑娘太善良,五十两就五十两吧!原谅你们了。”
叶兮接过许少珩递来的银子,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也不去管他们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要是现在有人路过,就会看到三张表情奇怪的脸,和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侍卫二人像被施了定身术,定定的看着叶兮离开的背影,心里都快变成尖叫鸡了:“这样也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而躺在地上的书童,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表情痛苦扭曲的看着叶兮的背影。
这一幕刚好被回过神的许少珩看到:“今后别去找那丫头的麻烦,此事已了,若是日后我再听到今日的言论,你也可以不用来了。”
书童赶忙收起怨毒的眼神回了句:“是,公子。”
许少珩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侍卫二人:“你们可知那丫头是哪个院的?”
俩侍卫赶忙上前回道:“回禀公子,这丫鬟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她说她是姜嬷嬷的干女儿,出府拿的也是姜嬷嬷的令牌,其他的我们便不知了。”
“知道了,下去吧!”
俩侍卫同时应声:“是。”
许少珩起身走上前去,捡起刚刚叶兮踹翻在地的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的东西七倒八歪,许少珩检查了下:“幸亏没坏,不然还真不好交差。”
盖上匣子,抬脚朝马车走去。
许少珩跳上马车,对着前面的马夫说道:“刘伯,去尚书府。”
继而拉开马车帘子,看向亦步亦趋随他过来的书童:“你既身上有伤,就不必跟来了,回去歇着吧!”
“今日之事,别让我听到什么疯言疯语,懂?”
书童一脸惶恐的向许少珩行了个礼:“公子放心,今日之事除了我们几个外不会再有人知道。”
“嗯”许少珩深深地看了一眼书童,这才放下车帘道:“刘伯,走吧!”
刘伯道了声:“是”,扬起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马儿嘶鸣一声,拉着马车扬长而去。
剩书童一人站在府门外,半天未曾移动一步,书童想起小公子最后看他的眼神,吓得惊慌失措。
小公子看着温文尔雅,但天天跟在公子身边的他,哪里不知公子的真面目,小公子就是个腹黑的主。
本来还想着,让爹好好收拾收拾那黑丫鬟的,现在是半点心思都不敢有了,今天这一脚算是白捱了,可疼死他了:“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简直比男人还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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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的繁华地段,有一座被众人称为“京城第一楼”的酒楼,这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每天来这吃饭的人络绎不绝,达官显贵、文人墨客、财柱地主进出的人,无不是身穿绫罗绸缎的有钱有权之人。
只是……
今日却有所不同,因为酒楼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只见一个头发干枯发黄,皮肤黝黑的小丫头,身上穿着洗得发青的绿色衣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