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听力不错,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露出来的声音。
张柱子看到石磊着急的拉扯到了伤口,疼的脸都白了,赶紧一手拿着电话,一边过去扶住人。
“磊子,你先别急!说不定你媳妇儿是去城里的哪个亲戚家住了一宿呢!”
石磊觉得张柱子说的有道理。
“我姐家在县城,我给我姐打个电话。”
石磊的大姐在纺织厂做临时工的,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纺织厂的办公室。
石磊大姐,石焱焱正被几个正式工使唤,听到广播里叫自己,只能卑微的跟几个正式工道歉,然后跑着去了办公室接电话。
“老二?”
“大姐!”
“老二你是部队里遇到啥事儿了吗?”
自家弟弟如果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着急的事儿,是不会给她这个出嫁的姐姐打电话的,生怕给她添麻烦。所以接到弟弟的电话,石焱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大姐,我没事儿,过几天就回家了。我听咱妈说我媳妇儿昨天来县城了,就想问你她有没有去县城看看你们。”
石焱焱愣了。
“没有啊,三天前从你们那回来,我就没有见过甜甜了啊!”
石焱焱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妹已经换人的事儿,还以为弟弟找的是许甜甜。
“行,那我知道了!姐,等我回家了,你记得带姐夫和孩子们回来吃饭。”
石焱焱虽然和丈夫都是工人,可是家里没分家,两口子的那点工资交了公中,手里没剩啥了,想要吃点好的,还要看老婆婆的脸色。石磊心疼自己的姐姐和外甥女们,就想让姐姐趁着自己回去这段时间过去住一段时间,带着孩子们补补身体。
石焱焱迟疑了一会儿,说。
“孩子们回去住一段时间倒是没啥,但,我和你姐夫吃顿饭就得回来,厂里太忙了,走不开。”
走不开都是借口,其实就是石焱焱那死抠的婆婆舍不得工资,严令禁止儿子媳妇儿请假。
“行!”
石焱焱还要回去工作,姐弟俩没说两句话挂断了电话。
“柱子。”
“磊子,啥都别说了,这事儿交给我,我这回派出所。”
部队的人是下午来的,本意是想顺便接石磊去军医院接受治疗的,但被石磊拒绝了。
“那,总要联系家属过来照顾吧!”
苏政委是这次带队的领导,见到石磊的情况,心里十分替石磊惋惜。
石磊现在已经是连长了,这次九死一生立了大功,回去就是升副营了。可,如今,怕是只有退伍一条路了。
苏政委看了看石磊盖着被子的腿,眼中全是心疼。
可惜磊子这个好苗子了啊!
石磊装作没有看到苏政委的眼神。
“政委,我家里现在突发一点小情况,可能暂时顾不上我。而且,我就只是伤了一条腿,不是还有一条腿可以动吗,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政委眼睛立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你现在这情况怎么能随便乱动。小李!”
“是!”
“你留下照顾你们连长吧,等你们连长出院,回家了,你再回部队。”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李是石磊手下的兵,是石磊一手带出来的。
小李的老妈没钱看病的时候,是连长把自己的津贴全都借给了小李,小李的老妈这才捡回了一条命的。
今天就算是政委不让他留下,他也要自己请缨留下照顾连长的。
石磊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只能乖乖闭嘴,目送政委一行人离开了。
“小李,把轮椅推过来。”
“连长,你要出去溜达吗?”
“不是,我去打个电话!”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柱子还没有消息传过来,石磊担心自己那刚过门的媳妇儿出什么事儿。
派出所里,许念抱着无误大哭的蔡春花同志,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妈呀,就是闹了一点小误会,您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快,别哭了,啊!”
蔡春花同志吸了吸鼻子,从女儿怀里出来,看着女儿头上全是草的狼狈样子,心就疼的不行,眼泪又忍不住了。
许念:亲爱的蔡春花同志,您说,我头上的草,有没有可能是假的呢?(吉利服上的装饰)
“闺女啊,你和那石磊还没领证呢,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你看这男人不在身边,真不行啊。遇到点什么事儿的时候,连个能帮你的都没有。”
张柱子带着李桂枝夫妻走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李桂枝顿时觉得天要塌了。
“哎呦,念念啊,妈的念念受苦了啊!这事儿妈都胖婶说了,都怪那钱大娟,如果不是她妈,没事儿作妖,你也不能被一个人丢在县城。你等着,等咱们回家了,妈就给找她给你报仇去。”
蔡春花一听,这是有事儿啊,老脸一下子板了起来。
“等会,亲家母,你这话是啥意思?咋滴,我们家念念这事儿,咋还跟你那大嫂有关系?”
石老憨凑到了许国强的身边,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示意到外面抽根烟。
这是石磊从部队寄东西的时候一起寄过来的,石老憨平时根本舍不得抽,来之前特地带过来的。
许国强看了一眼自家婆娘,见婆娘点头了,这才跟着石老憨出去。
“这事儿是我们石家对不住念念,那老娘们平时就喜欢跟我作对,给我添堵,念念这次是被我给连累了。”
蔡春花同志别看原文里把她写的挺极品的,什么尖酸刻薄, 贪便宜没够,可实际上蔡春花同志很通情达理的。
“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做错事儿的又不是你。好个钱大娟,给老娘等着,老娘回去非活撕了她!”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我早就想收拾她了,这次她真的惹到我了,我得好好给她一个教训才行。”
两个老母亲对视一眼,眼底全是凶光。
许念觉得,这个时候钱大娟就是没在现场,在现场的话,可能会被她俩给撕得粉碎。
张柱子也有这种感觉。
见两位老母亲没有打起来,他松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终于鼓起了勇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