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婴眸色一凝,反应极快的往后倒去,但实力差距过甚,她被一剑刺穿了左臂!
”赵兰亭!“
谢自清目眦欲裂:“狗贼,你还敢行凶!”
众学子愤慨不已,正欲上前帮助迦婴解除困境,但赵兰亭已借着偌大实力差距,一剑横在迦婴脖颈之上!
他手持人质,面带狠戾:“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恶来在人皇幡里高声鬼叫着:“怎么办啊主人,我就说此子不是良善之辈,他杀心极重啊!难道我们的无敌大道之路就要夭折于此了吗?哇——”
“闭嘴!”
迦婴目光冰冷:“他不敢。”
众目睽睽之下,赵兰亭不敢在顶替自己被揭穿后,还暴起杀人,那样他的名声就彻底无可挽回了,往后修真界人人可诛!
傅如雪想到老师的嘱咐,沉下声音:”你待如何?“
赵兰亭道:“若想我放了她,今日之事便不可宣扬!”
众人目露嘲弄之色,事到如今赵兰亭的名声已是臭的不能再臭,他挟持迦婴居然只为洗刷自己的名声?
此举只会让他更为臭名昭著罢了!
江临风是诗会东道主,众目睽睽下他不得不站出来表态,再加上他也想卖迦婴一个好,为自己的错认将功折过,于是道:
“赵兰亭,只要你放了迦婴道友,此前之事一笔勾销!“
“好!”
赵兰亭冷冷扫视众人:“我要你们立下心魔誓,绝不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否则就道心破碎,死无葬身之地!”
在场众人:……
恶来哑言:“他,他……他莫不是疯了?”
这世间竟有这等奇才,说他厚颜无耻都是夸奖他啊!
心魔誓非同小可,关乎一身道途,赵兰亭拿此事威胁,当真是恶毒至极!
就算迦婴是儒道新秀,但她跟在场众人都无甚关系,谁会为了一个跟自己无亲无故的人,冒着断送自己一身道途的风险,去立一个于自己有害无利的誓言?
众人面容阴沉,一言不发。
恶来惊恐的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迦婴神色微变,但并未慌张。
实在不行,自己只能提前暴露一张底牌了……
傅如雪忍不住传音:“老师既想让迦婴道友拜入我们青云书院,为何还不动手?”
暗中那人道:“赵兰亭不足为惧,我想看看她……会如何反应?”
然而就在此时,谢自清豁然出列:“我立!我谢自清在此立誓,绝不将今日临渊阁所发生的一切朝外透露半分,否则就让我……”
恶来惊喜:“谢自清,我没看错你,你当真高洁之士啊!”
“谢兄!”
迦婴心有成算,立刻高声打断他:”不可!此事绝不可为!“
赵兰亭目生凌冽杀意,剑峰再次往前一递,利刃划破肌肤,瞬间见血。
他咬牙威胁:“沈佳音,你想死不成?”
迦婴冷笑一声,铁骨铮铮:”如你这般偷盗他人名望的无耻小人,当然无法理解我今日所作所为,你用我性命威胁与我,却不知我视气节更比生死重!“
”我死可以,但我决不能眼看各位道友为我断送道途!“
赵兰亭持剑的手都在抖,他气息紊乱:“我就不信,你真不怕死!”
说着,又将剑刃往前几分!
生死面前,迦婴坦然闭眼:“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赵兰亭瞳孔地震,这世界竟真有这等硬骨头,修仙修仙,修的就是一个长生不老,可她竟然将生死抛之度外,真是疯子一个!
众人皆面露惊诧,通通被迦婴的大义、气节,不惧生死所震慑!无一不拜服在她的人格魅力之下。
更有人眼含热泪,当场就立下誓言:
“我黄龙在此立下心魔誓,绝不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否则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苏琦在此立下心魔誓,绝不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否则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谢自清在此立下心魔誓,绝不将今日之事宣扬出去,否则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云晓在此……”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立下心魔誓!
恶来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不是,还能这样?”
分明已经达到目的,但赵兰亭心里恐慌却并未消散,反而越发胆战心惊。
直到殿内最后一人也立下誓言,苏琦指着赵兰亭道:“我们已按照你的要求立下誓言,为何还不放人?”
看着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赵兰亭心下一颤,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放下人质,下一刻这群人就会群起而攻之!
他顶着莫大压力,咬牙道:“我不信你们,我要带着人质走!”
“你!”
“你这言而无信之辈,当真卑劣!”
“赵兰亭,你早晚不得好死!”
“赶紧放人,否则我将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无耻小人尔,你当真要得罪我们整个海州城吗!”
……
赵兰亭见众人这般反应,反而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让我带着人质走,出了海州城我就放了她!否则……“
话音未落,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贯彻天地:“临渊阁内,禁止争斗!“
文气法则席卷而来,赵兰亭即刻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有人惊呼:“言出法随!”
“我儒道顶级禁制,只有当世圣儒才能使用的言出法随!”
赵兰亭满头冷汗,已将体内灵力运用到了极致,却依旧被禁锢原地,无法行动。
迦婴眸色一冷,趁机一脚踹出!
“砰——”
赵兰亭重重砸到殿内石柱之上,本就受伤的他呕出一口黑血,气息孱弱、浑身冷颤。
出言之人并未现身,但其留下的威势令众人震撼不已。
傅如雪暗自皱眉:“不是老师……”
谢自清手忙脚乱的掏出丹药:“迦婴道友,快快服下!”
迦婴虚弱一笑,接受了他的好意。
一枚回春丹落肚,脖颈上本就不深的伤口即刻痊愈,左臂的伤口太深,她又给自己施了一个春风化雨。
在场众人团团围了过来,对迦婴嘘寒问暖,言语间尽是关怀。
迦婴问道:“不知方才是哪位前辈出手?”
众人摇头。
“各学院高层都去青州寻你去了,连一些修为高深的师姐师兄们都过去了,所以今日诗会才这么点人,平时都是满座的……”
只有江临风道:“我看他方才言语,应该与这临渊阁有些关系。”
方箫吟疑惑:“能使用言出法随的无一不是当世圣儒,除了那几位院长,还有别人?”
迦婴默默记下。
她心中惦记着赵兰亭的剑骨,眼下其身受重伤,又被文气法则禁锢,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拱手道:“今日在场各位道友之大恩,我迦婴铭记于心!来日若有机会,定会偿还此恩情!”
”我等学子理应互相扶持!“
“对对,如果今日换我等有难,想必以迦婴道友的人品,也不会袖手旁观!”
“迦婴道友不用客气,说不准往后我们还有机会做同门呢!”
“我辈读书人遇不平事,自当踊跃相助!”
……
迦婴又说了些场面话,就打算带着赵兰亭离去。
但就在她灵力触及赵兰亭之时,赵兰亭大喊一声师尊救我,就瞬间消失在原地!
到嘴的鸭子飞了,迦婴面色难堪至极!
恶来露出一抹狠戾的冷笑:“主人,您方才一脚踹他身上时,我已在其身上留下了人皇幡的气息,这小子身受重伤,一定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