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陆朝年,怎么不早些来宣旨!
陆朝年薄唇微扬,慵懒的眉眼藏着笑意。
“恭喜辅国公,如今爵位加身,日后怕是少不得赶着来巴结江家的贵女。”
“太傅夫人,您说是吧?”
太傅夫人强撑着笑脸,僵硬点头应了声“是”。
国公,可不比他家太傅的官衔要好吗?
太傅夫人随手放下当初订婚交换的信物,随即转头逃命似的走了。
脸都撕破了,还盯着人家的爵位留在这干什么?
直到那道可憎的背影消失,江辞岁才向陆朝年盈盈一拜。
“劳烦督公前来宣旨,府中备了凉茶,还请督公歇息片刻。”
虽说宣旨是陆朝年的本分。
可方才若不是陆朝年来的及时,她怕是也见不着太傅夫人那副好看的脸色。
她也莫名对这位权倾朝野,却不曾交际过的督公多了几分好感。
“江家两门亲事黄得彻底,难为县主还有心思请本督喝茶。”
迎着礼数周全的江辞岁,陆朝年轻嗤开口。
语气中仍是浓浓的嘲讽。
江辞岁哑然。
她今日回京,从罗府出来不过一刻钟,消息便传到陆朝年耳中了?
罗斯卿负她,那是江家的事,陆朝年嘲讽个什么劲?
“既如此,那便不留督公了。”
江辞岁面色一沉,也没了刚才的好语气。
亏她还存了片刻感激,感情就是个来看笑话的。
江辞岁那一点就炸,却只能强忍的模样落在陆朝年眼中。
却将他那副向来慵懒倦怠的面容染上了淡淡的笑。
好啊,他最爱看江辞岁这副受屈的模样。
“改日祭台起了,本督再来祭拜老国公,告辞。”
说罢,陆朝年带着一身威风凛凛离了江府。
“辞岁,你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陆朝年刚走,江齐晟便忍不住诧异开口。
若不是陆朝年,他竟不知江辞岁的婚事也黄了。
可她不是与罗斯卿青梅竹马,情缘颇深的吗?
“姑娘错认了人,养了对狼心狗肺的贱人呗!”
绿环带着气骂完,才让江辞岁说了方才罗府之事。
瞬时,府中叹息声不绝。
“早知如此,当初你便不该来送粮草的。”
江齐晟后悔不已,这一战,毁的是两桩亲事。
其实在江辞岁赶往楚州前,他那双腿便断了。
是江辞岁披着他的铠甲替兄上阵,赚了战神之号。
转头又怕他残缺之身会受人欺辱,将功劳尽归于他。
他欠辞岁的,终是还不清了。
“如今只剩我们兄妹了,谈什么欠不欠的。”
江辞岁屈身俯在江齐晟膝头,声音轻柔,眼底却藏着一抹坚定。
孟家不仁,这门婚事退了,今后不来往便是了。
可罗家,她没打算轻易放过。
……
江家新丧,阵亡家眷足有四十余人,仅是预备丧仪也要一些时日。
江辞岁忙于操持丧仪,没空去找罗家麻烦。
不成想他们却自己送上门。
“斯卿,等下见了姑娘,我们好好同她赔罪,江家今时不同往日,婆母说的话你可不能忘了。”
苏婉婉挽着罗斯卿手臂,怀中抱着他们的初生孩儿。
她越是这般柔顺,罗斯卿心中便愈发不是滋味。
“日后江辞岁入府,怕是免不了要为难你,婉婉,我定会竭力护住你。”
他坚定的目光,激起苏婉婉灿烂的笑,两人这才一同进了江府。
正操持的江辞岁抬眼看见这两人,顿时晦气得脸都沉了。
“老爷夫人待婉婉恩重如山,既要预备丧仪,婉婉不敢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