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可不知道她们心里的这些想法。
昨天晚上她就没吃饱,这会儿醒来,只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见桌子上摆放的都是她爱吃的菜,秦桑高兴得笑眯了眼,对着绿竹夸奖道:“绿竹你真好,准备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绿竹给她一边摆碗筷,一边笑着解释:“少夫人,这可不是奴婢的功劳,都是大公子让奴婢安排的。”
秦桑纳闷:“他?”
“是啊,大公子说您昨天晚上就没吃,今天醒来肯定会饿,所以就让我们提前都备着了。”
“别看大公子平日里对人冷冰冰的,他对您还是挺上心的。”
秦桑才不信,那人才不会这么关心自己呢。
他们成亲好几年,他对自己更多的只是一种责任。
谁让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至于其他的,她以前都没有在意,现在更不会奢求。
只是这些话,她没必要跟她们解释,省的让她们忧心。
用完膳,见秦桑懒洋洋的,又想去榻上窝着,青萝忙过来:“少夫人,大夫说了您胃不好,不能一吃完饭就躺着,今儿天气不错,不如奴婢陪您去后花园逛逛?”
秦桑想了想也是,最后就被她拉着去了。
她们前脚刚到凉亭坐下,后脚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穿着紫色华服的是昭阳郡主,旁边穿得清丽脱俗的是周念姿,周氏的娘家侄女。
见她们两人过来了,秦桑出于礼节,站起来跟昭阳郡主打了招呼:“臣妇见过郡主。”
说完不等她开口叫免礼,她就直接过去坐下喝茶。
毕竟按照正经官阶来说,她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夫人,地位并不比郡主低。
之前对她客气,那也是出于礼节。
可是若是别人不尊重她,那她也没必要上赶着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昭阳郡主之前倒是从周念姿的口中听说过秦桑,可是现在看来,跟她听说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于是出于好奇,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目光朝她看了过去,心直口快问:“都说侯府少夫人知书达礼,温柔娴熟,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
她平日里去别府应酬,哪个见了她不是热情相待,巴巴讨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向她表忠心。
哪像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一点不把她当回事。
秦桑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袖口,然后扬起一抹甜笑,淡淡回道:“这些都是别人说的,我自己又没说我温柔贤淑,知书达礼。”
“再说了,我还听人说郡主刁难跋扈,蛮不讲理,可是现在看来,您还是挺通情达理的,所以说这传言不可信。”
昭阳郡主听了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一脸盎然盯着她,用手杵着下巴,心想这人倒是有趣。
她长这么大,身边围着她的人对她都是极尽谄媚讨好,像这样不巴结她的,还是第一个。
见她们俩没有打起来,周念姿心里有些着急。
原本她是想扯着郡主的虎皮,今日让她们俩起冲突,到时候借郡主的手狠狠羞辱秦桑一顿。
哪里知道郡主这么不中用,被人冒犯成这样,也不知道反击。
真没用。
看来只能她自己出手了。
周念姿生怕她们闹不起来,在一旁继续煽风点火,装出一副温柔款款的样子来,娇滴滴道:“大表嫂,你误会了,郡主不是那个意思?”
“都怪我,是我仰慕表嫂的为人,这才多嘴在郡主面前提了几句,哪成想让你们生了这样的嫌隙。”
说完她红着眼眶走过来,拉着秦桑的衣袖,小声哀求道:“表嫂,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随你,求你别跟郡主置气。”
秦桑:……
好大一朵白莲花!
秦桑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扯过来,满脸嫌弃,好似她是什么沾不得的脏东西。
语气也是一点不客气:“周姑娘,请自重!”
“第一,我跟你不熟,别套近乎。”
“第二,郡主宽宏大量,通情达理,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秦桑又不蠢,以昭阳郡主的身份,她纡尊降贵几次三番登门,肯定是有所求,所以只要她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郡主根本不会拿她怎么样。
这点自信,秦桑还是有的。
“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这里挑拨离间,到底居心何在?”秦桑话锋一转,言辞变得犀利,直击要害。
“这么盼着我俩打起来?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周念姿的心思被人猜中,又不留情面说出来,顿时觉得颜面扫地。
她心下一慌,咬着嘴唇欲哭不哭,忙朝郡主跪下来道歉:“郡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然后就拿帕子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
声音时断时续,如泉水叮咚,一下一下敲在心上,婉转而悠扬。
听者无不动容!
周念姿长的好看,哭的时候也是用了技巧的,一双杏眼红红的,泪珠盈满眼眶,欲落不落,小巧的鼻头红润雅致,像枝头饱满的樱桃,惹得人怜惜不已。
昭阳郡主看了她这副样子,顿时吃惊不已,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只觉得她这说哭就哭的本领,跟皇伯父后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妃子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假以时日,多加练习,说不定还能打败天下无敌手。
厉害厉害!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