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
敢情儿是把崔云儿没用完的招数哪来用了,姜铭烟垂眸看她,心知那天自己对她说的话可谓是毫无用处。
苏笑景半点记性不长,一定要与她为难。
姜铭烟娇娇笑着,好整以暇。
“人皮面具?妾身看侧妃娘娘是话本子看多了吧?世上哪有这么多玄乎的东西。”
可苏笑景看着她唇角的笑容,只觉浑身不寒而栗。
她咽了口唾沫,只好又转头看向慕南宸,一双杏眼雾气蒙蒙,仰着头,白嫩细细的脖颈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折便能折断。
“王爷,此女本就是出身烟花之地,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臣妾是真的担心您受了蒙蔽啊!”
姜铭烟唇角翘起笑容,也转头看向慕南宸,柔荑搭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上,身子也扭起来,跺了一下脚:“王爷您看,今日在南山居便罢了,妾身扮做丫鬟与您去赴宴,可如今都回家了,还是有人冤枉妾身。”
她腰身纤细如水蛇般,扭动起来更是添了几分风情。
慕南宸刚刚点燃的火还未熄灭,现下又被这般勾引,无声吐出口气,大手握住她腰肢,止住了她的动作,旋即转头,声音淡漠。
“侧妃,你以为谁都能入王府?你这是在质疑本王。”
苏笑景听着这声音心头便是“咯噔”一声,咬着唇仰头,身姿纤弱如蒲柳,做足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试图从眼前的男人眼中看到一丝心疼。
可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
以她的样貌,纵然得不到专宠,可如何至于受到这般冷落?苏笑景咬着唇,心底不甘。
“若是王爷也被蒙骗呢?”她声音酸涩,眼眶微红看着慕南宸。
姜铭烟眉心跳了两跳,心里“啧”了声,这苏笑景,有时还会说话,一旦情绪不对,说话便没个把门儿。
这话不明摆着说慕南宸能力不行?
虽然确实也是不行,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带她回家,还是说他是故意在炸自己?
姜铭烟狐狸眼偷偷瞟着身旁的男人,看着那轮廓分明的下颚,忍不住暗暗揣测。
“本王看你是最近受惊太多,吓糊涂了。”
果然,慕南宸的脸色冷下来,“你出身侯府,本王有意给你留几分脸面,可几次三番闹事,整日胡言乱语、惹人笑话,今日起,侧妃禁足一月,一月后想不明白,侧妃往后也不必踏出雪芙院了!”
话罢,慕南宸揽着姜铭烟大步离去。
苏笑景也终于重重跌坐在地,捏紧了拳头,一行清泪,自脸上滑落,通红的双眼也瞬间迸发了浓烈的恨意。
明姨娘、都是明姨娘这个狐狸精勾走了王爷的心,否则她身为堂堂侧妃,王爷又怎会这般不给自己面子!
等着吧,将来走着瞧!
……
姜铭烟跟着慕南宸扬长而去了。
她在心里啧啧。
早就说了,她没打算跟她争抢什么,若是相安无事,现在也不会沦落此种境地。
不过短暂地怜悯一下苏笑景后,姜铭烟迅速收回神思,先是派丫鬟请了大夫,看着慕南宸把伤治好了。
不料,刚准备休息片刻,外面忽然进来一波又一波的人,抬进来许多账本。
刚刚躺在贵妃榻上的姜铭烟“噌”一下坐直了:“这些是?”
管着后院丫鬟的张嬷嬷笑脸盈盈带着讨好:“明姨娘,这是王府的账册呀!”
说着,她还把手中的钥匙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了过来:“这是咱们王府的中馈钥匙,王爷吩咐,今后由明姨娘掌管。”
中馈??
姜铭烟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前一切都是幻觉。
“王爷把中馈交给我?”
张嬷嬷满脸堆笑:“是呀!明姨娘莫不是高兴傻了?快快把这钥匙接下来呀!”
看着那把钥匙,人人趋之若鹜的王府主母管家钥匙,姜铭烟一把推开:“你叫王爷收回去。”
她来王府可不是为了管这一摊子账的!她可是另有要事,怎么能把时间花在管账上呢!
张嬷嬷也懵了一瞬,甚至有些不确定:“明姨娘,这可是管家钥匙,您要老奴还给王爷?”
姜铭烟重重点头,如看洪水猛兽:“是,我不要!”
她还有得忙呢,没空管这些烂账!
张嬷嬷震惊得嘴巴快能装下一只鸡蛋。
我嘞个乖乖,从来只听说后宅争管家权争得头破血流的,如明姨娘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份儿!
看来她确实不是为着王府钱财而来,而是真爱王爷啊。
张嬷嬷心中感慨,面上露出几分钦佩:“如今侧妃娘娘禁足,一月后又是王爷生辰,府中也唯有明姨娘能接下这中馈钥匙,为王爷办这生辰宴。”
“王爷可说了,定要明姨娘亲手为他操办这场生辰宴,明姨娘,这些日子,就请辛苦了。”
说完,张嬷嬷直接把管家钥匙和账本往姜铭烟案头一搁,就飞快地转头走了,还高声道。
“明姨娘,老奴告退!”
姜铭烟看着张嬷嬷健步如飞的背影,再看看眼跟前垒成一座小山的账本,只觉得脑门青筋突突地一阵跳,真头疼。
她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今日下午怎么就不帮着苏笑景多说几句话,否则这管账的事儿怎么会落到她头上?
不过,慕南宸的生辰宴……
姜铭烟眼底星辰闪烁了几下。
这堆账本姜铭烟花了足足十来天,才算彻底啃干净了,剩下的十来天,又花在准备慕南宸的生辰宴上了。
好在王府能人众多,众人协助着姜铭烟,一切也算井井有条。
一眨眼,苏笑景禁足解除,也到了慕南宸的生辰宴。
慕南宸的生辰宴,自是邀请满京城的名门贵族,一大早,华贵的马车便如流水一般停在王府门前。
苏笑景到底还是侧妃,位份不同,装扮好后,她便在府门迎客。
禁足了整整一月,似乎也让她人变沉稳了些,对着外人,她表现温柔得体。
姜铭烟看了一会儿,吩咐丫鬟悄悄看着苏笑景,转头投身宴席的事儿了。
好在姜铭烟盯得紧,整个宴席也没闹出什么岔子来。
到了后半场,安排了酒令筹,男宾女眷的位置以屏风隔开,不愿玩酒令筹的女眷们也自到旁边说悄悄话去了。
眼见着宴席就要结束,姜铭烟刚刚放下些心来,忽然就闹起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