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月在外面逛了一圈又回来,发现裘昭早就不在房间了。
意料之中。
他这个大忙人怎么能安心养伤呢。
意外的是,桌上的药碗空了。
江惜月弯了弯嘴角。
还好熬的药没有白费。
……
半夜,清影阁。
窗外风声簌簌,裘昭坐在窗棂边吹着冷风。
他本不打算来阁里,只是实在有事,难以推脱。
所以他直接带着伤离开了江惜月的院子。
“阁主,自称是蓝雪圣人的徒弟想见您,预计在半个时辰之后。”
黑衣人把消息带到后就匆匆退出去。
蓝雪圣人在江湖上隐匿了踪迹,没人知道她去了哪,江湖上都默认她已经死了。
于是,为了救二阁主,清影阁只好花重金悬赏蓝雪圣人的徒弟。
十天前,有个人自称是蓝雪圣人的徒弟找上了门。
她给裘昭带话,说她能治好二阁主中的毒。
今天不知为何,那人亲自点名要见清影阁的阁主,也就是裘昭。
“哎哟哟——”
此时,一个男人拖着不成型的音调,脸上很惊讶。
男子名为白酒。
此人身着一件织金云纹的绛紫长衫,袖口、衣襟处皆镶着宝蓝色的绲边,绲边上还绣着细密的银色花纹,甚是绮丽。
据说是为了今晚和蓝雪圣人的徒弟见面而特意穿的。
裘昭以为白酒是因为今晚要见那人,所以兴奋得睡不着。
因为他格外崇拜蓝雪圣人。
然而,白酒却捧着他从江惜月那里带回来的一碗药激动尖叫。
“阁主啊阁主,你不知道啊,这、这、这……”
白酒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整个身子都跳起来,差点撞到桌角。
他压了压怦怦跳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端着碗里的一点汤药指给裘昭看。
“阁主你快说,是不是找到蓝雪圣人了?”
不然怎么有如此相象的一碗汤药!
“好呀!阁主你偷偷干大事不告诉我!”
“你明知道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蓝雪圣人了,裘昭你竟然提前见了她,还喝上了她开的药!”
“最重要的是,竟然不告诉我!!!”
白酒痛心疾首,伸手指着裘昭。
他脸上带着浮夸的表情,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江惜月给裘昭的汤药,他并没有喝,而是装起来偷偷带走了。
他带到清影阁让白酒查验,看看江惜月是不是真的想救他。
然而不过一会儿,白酒就叫嚣他与蓝雪圣人见了面,还不告诉他。
也就只有白酒这个乐天派相信蓝雪圣人还活着了。
白酒是位天才医师,江湖各处都有他的传说,可这样的天才最敬佩的却是江湖上隐匿已久的蓝雪圣人。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蓝氏针法与蓝氏药典无人能敌。
他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能成为蓝雪圣人的徒弟。
当然,这句话不敢让他师父知道。
“白酒,你把话说清楚。”
裘昭捏了捏眉心,之前被李前打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哎呀呀——”
白酒拍了拍脑袋。
观察到裘昭不开窍的样子,他着急道:
“你都喝了蓝氏药典里的配药,怎么会不清楚呢!”
“蓝氏的配药我有幸在许多年前和师傅一起游学时闻过一次,这气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蓝雪圣人的药?
白酒是指江惜月给他熬的药?
裘昭觉得不可能,“这药也许是凑巧配出来的?”
“怎么可能!”白酒惊呼,“阁主你也太小瞧我们做大夫的了。”
哎哎哎,白酒还捧着那碗叹气。
裘昭皱了皱眉,有点困惑。
如果这药真的像蓝雪圣人的手笔,那么江惜月只能是蓝雪圣人的徒弟。
难道今晚要见他的人是江惜月?
“阁主,那人提前来了。”
不知何时,一个穿着朴素的黑衣女人抱着胸,身体倚靠在门框边。
“哎——巫紫你终于来了!”
见到来人,白酒屁颠颠地跑过去。
他把刚刚的事手脚并用地描述了一遍,又控诉了一次裘昭。
听白酒讲完,巫紫全程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是玩弄蛊毒的人,只擅长制毒玩蛊,与蓝雪圣人乃是所谓的“黑白两道”,哪里能体会白酒激动的心情呢?
“阁主,人已经带到前厅了。”
巫紫继续说。
白酒看见巫紫淡淡的表情,本来还有些泄气的他听见此话一下子又活过来了。
蓝雪圣人的弟子!
“那人说她姓江,”巫紫对裘昭说,“是个女子。”
姓江?
是个女子?
难道真的是江惜月?
她竟有如此实力?
裘昭脑海里倒映出了那张因为喝药而皱巴的小脸。
嘴角情不自禁扬了扬。
“有问她有什么目的吗?”
裘昭问。
他记得江惜月曾说要借他的清影阁用用。
“她说要亲自给您讲。”
裘昭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若真是江惜月,他不排斥亲自见她,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期待她会说什么。
裘昭三人迈着步子接近前厅。
听见脚步声,屏风外的那人努力平复跳得有些厉害的心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