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放出消息要找铺子,很快便有了不错的几个候选。
贺闻稹派人通知江旖旎,让她自己亲自去看看。
江旖旎风风火火,立刻整装出门。
才到第一处候选的铺子没多久,贺闻稹就像小狗般,闻着味儿便来了。
江旖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头:“大上午的,你不是应该在书院么?”
贺闻稹:“先生教的早就学明白了,在书院待着也是温习。”
口气真不小……
江旖旎:“所以你就跑来凑热闹?”
枉费她之前还心疼他,想给他减轻负担呢。
贺闻稹一脸认真:“陪师姐看铺子,怎么能叫凑热闹?”
江旖旎懒得再理他,专心看起铺子来。
时间紧迫,看完这一家,还得去看下一家。
第一家地段很好,后院也足够宽敞,可是租金有点贵。
他们做定制生意,更多的是上门推销,靠的是人脉资源,门面地段倒是不必太讲究。
甚至可以包下一座院子,成为夫人小姐们小憩的地方。
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是以,江旖旎看完几家铺子都没有特别心仪的。
贺闻稹:“怎么样?中意哪家?”
江旖旎瞅了特地出来陪自己挑选的少年郎,隐约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有个新的想法。”
贺闻稹看着她,狭长的眼睛都睁开了几分。
“咳,我想包一座幽静一点的院子,将门面弄得风雅一些,就算地段不太好也无所谓。”江旖旎道。
贺闻稹抿抿嘴,没说话。
江旖旎:“怎么,觉得我麻烦了?”
“不是。”贺闻稹乜了她一眼:“我只是在想,城里何处有这种地方。”
他对这座小城还算熟悉。
“哦。”江旖旎还以为对方觉得自己难伺候,想一出是一出。
可是生意刚起步都是这样的,不厌其烦地调整方向。
贺闻稹抱着手臂:“走吧,都晌午了,先去吃饭再说。”
二人又坐上了马车,与车夫说一声,去鸿运酒楼。
思绪闲下来不想生意的事,江旖旎便想起了之前在马车里的风流韵事,不禁撇开了脸,往远处挪了挪。
毕竟离贺闻稹近的地方,她觉得空气都是下流的。
贺闻稹见状,磨了磨后牙槽,不惯着她:“我是什么脏东西吗?一天天地搞这些小动作。”
上一次,在马车上勾他脖子可不是这样的。
江旖旎:“……”
老脸通红,无话可说。
鸿运楼很快便到了,这里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上次靳家给贺闻稹摆流水宴就是在这里。
掌柜的自然认识靳家的大少夫人,连忙客气地招呼着,给领到了一个雅间。
看着私密性良好的雅间,以及店小二们恭敬的态度,贺闻稹靠在椅子上感叹,拉帮套就是好啊,光明正大地吃别人媳妇儿的软饭。
“你以前与靳大少幽会,不会就定的这间雅间吧?”贺闻稹一坐下来,四处看看,便又闲不住嘴地撩闲。
江旖旎顿时后悔了,刚才应该将这人赶回书院,而不是领着他出来吃饭。
“是啊,还在这里亲嘴呢。”
江旖旎发现自己也学坏了,明知道贺闻稹想要什么答案,她就是反着来。
看贺闻稹不爽,她就爽了。
“师姐,你学坏了。”贺闻稹果然磨了磨牙,无奈地瞪着江旖旎。
他喜欢看江旖旎被逗得受不了的样子,而不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样他很不爽。
“呵。”江旖旎爽。
可能真的被气到了,接下来贺闻稹都没有再招惹江旖旎,乖得让江旖旎以为他变了个人。
说实话,不是很习惯有人样儿的贺闻稹。
她关心道:“最近贺家那边,没有什么动作吧?”
贺闻稹夹了一个花生米,边吃边回:“能有什么动作,他们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在贺家人眼里,他在贺家的时候是条狗,到了靳家也只是条狗,随时都会被扫地出门。
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江旖旎:“你现在羽翼未丰,不被注意到也是好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的贺闻稹,比谁都懂,否则也不会故意藏拙了。
贺闻稹诧异,抬眸望了过去,指节蹭蹭下巴:“言下之意,你觉得我会有羽翼丰满的一天吗?”
“当然了。”江旖旎也望着他:“怎么,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贺闻稹顿了顿,他对自己当然有信心,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但江旖旎一个外人,又为何对自己这般有信心?
“你好像很看好我似的,不是哄我吧?”他面露狐疑,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肉。
“谁有空哄你?”江旖旎低头抿了一口鲜汤,慢悠悠道:“我要是不看好你,我选你做什么?”
贺闻稹摸摸自己的俊脸,怪自信的:“你选我,难道不是因为我好看?”
还有长得壮实,走哪都能让大姑娘小嫂子们脸红耳赤。
“我呸。”江旖旎没好气,不过也确实存在一点这方面的因素吧,如果贺闻稹长得太丑,她还真不会选。
“只说了两个字,你心虚了?”贺闻稹挤眉弄眼,仿佛看破了江旖旎的秘密。
江旖旎懒得理他,提起筷子:“希望有朝一日,你不仅是以你的皮囊为傲。”
贺闻稹笑得贼兮兮的:“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别的魅力征服你。”
江旖旎直接抓起桌上的包点往贺闻稹脸上扔,她就不能跟这个人说人话!
贺闻稹嘴一张,敏捷地咬住飞来的包点,抬手得意洋洋地吃起来:“谢师姐赏赐,我正想吃这个。”
“……”江旖旎气绝。
贺闻稹这小子上蹿下跳的,就是想看自己失态吧,一不小心又便宜了对方。
端正持重的靳少夫人,是不应该抓包点砸人的。
但她不后悔,因为刚才砸的不是人,是狗。
接下来,无论贺闻稹这臭狗如何逗人,江旖旎都不接茬了。
慢慢的,对方便自讨没趣,偃旗息鼓。
吃过午饭,江旖旎亲自将贺闻稹送回书院,临走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闻稹师弟啊,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以后不再轻易逃课了,毕竟你身份特殊,要做好表率。”
免得给她阿爹丢脸。
贺闻稹气笑了,但也没有说什么,舔了舔发痒的犬齿,便扭头走了。
“气性真大。”江旖旎摇摇头。
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拿捏贺闻稹的诀窍,那就是,八风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