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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说,我怕死。”

沈南回抬眼看他,寂珩聿耸了耸肩,表情无辜至极。

“表兄真是谦虚。”沈南回不走心夸言。

寂珩聿毫不心虚的收下:“表妹过奖了。”

沈南回缄默,或许是因为头一次认识到了,寂珩聿另一面厚脸皮的模样。

躲沈南回身后的宣蓁蓁,一会看看前者,一会又看向寂珩聿,嘴巴张了张,最终都没有她能插口的机会,保持了安静,闭口不言。

方才突然出现的黑衣杀手,沈南回慌忙之下将她拉到了小摊贩的推车后躲着,二人的侍女也分散找地方躲了起来。

这种情景之下不护主慌乱而逃,都是人的下意识趋利避害,无可厚非,她不能怪自己的侍女,人之常情。

打斗的两边,秦祈年的随从皆被杀死,前者吓的屁滚尿流,慌忙躲避,狼狈至极,那些杀手直冲他而去,他吓地跌坐在地上,身下衣摆立即被一摊黄色的水渍浸湿。

“啊——!!”

一声惨烈的惨叫声,让在推车后的沈南回两人忍不住探头看向那边,瞳孔顿时一缩。

沈南回吸了口气:“惨不忍睹。”

寂珩聿不禁腿下一紧:“子孙分离,断子绝孙,够狠。”

沈南回:“今后宫里,多了位内侍呢。”

寂珩聿:“可不是,能与表妹互称姊妹了呢。”

身后的宣蓁蓁听着二人一言一句,不禁头皮发麻,说的都是阳间话吗?她怎么瘆得慌?

端阳节之夜秦相国幼子秦祈年当街遭遇杀手暗害,断了子孙根,消息传的整个洛阳都是,闻言都是色变。

有的人背地里知道秦祈年是个什么货色,暗叫痛快,尤其是不少女儿葬送在秦祈年这个渣滓手里的人,大哭大笑,给死去的女儿上香,告知恶人遭了报应。

而此时,相国府。

寂静的夜里,下人慌忙进出,秦相国的姬侍一个个跑来关切询问,秦祈年的生母李姬侍得知儿子的噩耗,险些悲痛欲绝哭晕过去。

吵吵闹闹的哭声中,吵的秦相国头都要大了,训斥完了没看管好秦祈年跑出去的下人,全部被拖下去处死,才沉怒出声:“够了,闭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再哭闹,全部给我滚出去!”

话一出,周周安静了下来,无一人再出声。

从始至终最安静的莫过于秦夫人,由侍女搀扶着,手中捻着佛珠。

不多时,府医从内屋走出来,脸色苍白,朝秦相国行礼:“相爷……”

府医的神情不落收入秦相国眼中,面色沉凝,沉痛阖了阖眼,开口的声音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十分沙哑:“说。”

府医道:“小公子伤到了子孙根,已是回天乏力。”

秦相国虽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自己这个废物儿子真成了无根的废物,到底还是差点没站稳,虚浮踉跄了下。

苍老犀利的眼神,透着凌然的杀意:“到底是谁,伤我儿!”

府医低着头颅,周围无人敢吭声,那杀手来的蹊跷,相府得知消息,去的也迟了,秦相国权势滔天,自是遭不少人暗恨,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

那些杀手本可以一刀了解了他的儿子,偏偏没有,反而是侮辱性地断了他儿的子孙根,这是想让他秦家,他秦职断子绝孙啊。

好一个阴毒狠辣的背后之人!

秦相国拳头捏紧,发出咔嚓声响。

鸦雀无声的四周,所有姬侍不敢凑到明显盛怒脸色阴狠吓人的秦相国面前,倒是中途转醒的李姬侍,听闻府医的话,眼中翻白就要晕过去,身边的侍女手忙脚乱地扶紧了她,怕人真的打击太大昏死过去,侍女掐人中,让人清醒了过来。

李姬侍晃晃睁眼,眼中满是悲痛的泪水,她踉踉跄跄起身想到秦相国面前跪下,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为他们的儿子报仇,目光却是一扫,注意到了秦夫人。

脸上无半点伤心难过之意,无声捻着佛珠,一副看破红尘俗世的模样,李姬侍顿时失了控,冲到秦夫人跟前,歇斯底里地大喊:“是你!”

“一定是你害了我的儿子,平时你就看不惯我儿,是不是你让人如此做,想让相爷断子绝孙,上官氏,你好狠的心啊!”

“你怎么敢这么做!就因为你生不出儿子,你就要对我的儿子下手,我要杀了你,替我儿报仇!”

李姬侍突如其来的发疯怒喊,让周围的人没反应过来,那尖锐的指甲,死死掐着秦夫人的脖子,如若不是侍女及时将人拉开,秦夫人恐要遭殃。

秦夫人整了整衣摆,平淡扫了眼发疯的李姬侍,吩咐下人将人打晕带回去,旋即才看向秦相国:“相爷,这事要好好查清楚,你平时朝中树敌甚多,难免不是冲着相爷而来的,对方如此,便是要相爷难看,让你无颜,注意明日上朝时,朝中大臣的反应,相爷就该知道,谁是最可疑下手之人。”

秦相国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秦夫人,带了几分审视。

秦夫人平淡对上他的目光:“相爷不必怀疑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祈年再如何,也是秦家血脉,我不会朝自己人下手。”

“祈年平日的行径,相爷也是知道的,相爷都管不了,我又如何管得了。”

话已至此,秦夫人屈膝行礼,由侍女搀扶着离开,她似注意不到身后令人胆寒的眼神。

很快,原本围了不少人的院子陆陆续续散去,秦相国站在夜色中不知多久,夜幕中才出现了几个黑衣暗卫,朝着秦相国行礼。

秦相国阴戾眼神看去:“查出来了?”

黑衣暗卫道:“属下等人在小公子遇害的南湖画廊四周全部搜查了一遍,那些杀手来无影去无踪,只在角落一处,查到了此令牌,是杀手遗落下来的。”

至于为何如此笃定,而是令牌刚好掉落在死了的随从身上,令牌上沾了血,这才让暗卫确定,是杀手的物品。

秦相国接过了令牌,令牌上没有雕刻什么字迹,反而是刻了马蹄的花纹,秦相国眼中充血,泛红,死死盯着令牌上雕刻的马蹄花纹,咬牙切齿:“段、鸿、章!”

秦相国幼子遭遇暗杀之事,不到一个时辰,天已入深夜,消息便传回了岐阳王府中,准备歇下的岐阳王妃,听言,脸色微变。

慌忙起身,让侍女更衣换上了外衫,着急的神色在瞧见安然无恙的外甥女后,悬着紧绷的心弦顿时松懈下来。

“泠泠,怎么回事,从母听说了,秦相国的幼子遭暗杀,你当时也在场,有没有被吓到,有没有伤着?”

沈南回心里不禁一暖,握住了岐阳王妃的手,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来:“从母放心,我没事,您不必担心。”

扶着人坐下,确定人没事,岐阳王妃这下是真的放心了。

而跟着后一步进府就被晾在旁边的寂珩聿,缄默看向满心眼皆是表妹的母亲,忍不住插一句:“母亲,您只看到表妹有没有事,就没发觉儿子当时也在场?”

岐阳王妃眉头一拧,扫了眼长子:“那你可有事?”

略显敷衍不走心的询问,寂珩聿无言了片刻:“无事。”

“你既无事就不要多话,不知道你表妹受惊吓了,你五大三粗的,堂堂七尺男儿,能有什么事,若你表妹出了事,你在场都护不好她,那你这七尺男儿郎,倒是中看不中用。”

寂珩聿一噎,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岐阳王妃,已经有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心中产生了,表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不然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沈南回看了眼吃瘪的寂珩聿,忍俊不禁,能治表兄的,还得是从母。

岐阳王妃不再理会令她觉得糟心的长子,询问了一遍事情经过,岐阳王妃越听眉头皱的越深。

“秦相国好歹盛名在外,不曾想养出了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后边的话,岐阳王妃没有说出口,哪怕是在自己府邸里,也要记着祸从口出。

难免不了府中被人安插了眼线,不该说的话,心里头明白,就不必说出口。

只是在听到,宣蓁蓁一直护着自家外甥女,岐阳王妃心里暗道,是个好孩子,这才将目光落在了一同受了惊吓跟着回来的宣蓁蓁身上。

宣蓁蓁往前一步,脸色还有些苍白,朝岐阳王妃行礼:“见过王妃。”

岐阳王妃摆了摆手:“好孩子,你也受惊吓了吧,当时情况这么危急,不顾自己安危还护着泠泠,你是个好的。”

“天色有些晚了,我让下人传话到太保府,你今晚就先在王府歇下,明日再回去。”

岐阳王妃倒是想将人安全送回太保府便可,但想到这孩子也受惊吓了,与泠泠自小相识,又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住下一晚也无妨。

宣蓁蓁眸光湿润,道了声:“多谢王妃。”

岐阳王妃笑了笑,目光一转时,便已沉凝,不怒自威落在了站在角落里存在感很强的孟染歌身上。

“孟染歌,”手掌一拍案几,“跪下!”

孟染歌眼神不离寂珩聿,仔仔细细盯着,今晚的端阳节,本来想大出风头,让寂珩聿刮目相看,谁知道会遭遇杀手暗杀。

被秦祈年缠上,那恶心的眼神令她反感,还没等她教训对方,杀手就出现了,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寂珩聿紧紧护着他那个表妹躲了起来。

孟染歌眼神一暗,回来路中,以及此刻,寂珩聿有意无意眼神都会关注着他那个表妹。

孟染歌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紧,岐阳王妃不怒自威的话,让她回了神。

“敢问王妃,不知我…奴婢犯了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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