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最中间长达二十多米的玻璃展台,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手表。
都是如今市面上已经不流通收藏级别的古董表,随便一只都是千万起价。
周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她看向左右两面一直往里面延伸的墙,上面尽是一些西装,少量的是运动装还有作战服。
周洱从刚回来开始就在找她换下的衣服。
因为时间着急,她当时直接将身上换下的衣服放到了沙发,估计是被佣人拿去清洗了。
她从‘下楼叫祁见津帮她买衣服’和‘穿衣帽间这些貌似没被祁见津穿过的衣服’之间纠结。
几秒下来。
周洱还是拿走了衣帽间一套西装。
她脱下身上的礼服,刚套上白衬衫。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僵持着动作往门口看了一眼。
男人高大的身躯出现在面前。
他反手关了门,淡漠的眼神扫了眼地上的礼服。
“不是让你别换…..”
抬眼间,目光扫到女人衬衫下露出的一双长腿。
纤细,匀亭,冷白泛红,不失肉感。
真漂亮一双腿啊。
更绝的是,还很会勾人呢。
他单手插兜,弯腰捡起了地上已经被周洱脱下来的礼服,缓缓靠近周洱。
周洱庆幸,好在她刚穿好衬衫,祁见津一米八八的身高,衬衫穿在她身上足够遮到大腿。
在他刚进来的时候,周洱正在系领口第三颗扣子。
祁见津把礼服往床上一扔。
周洱咽了咽口水,往旁边挪了挪。
祁见津看着她小心的动作,嘴角一哂:“怕什么呢,怕我拉着你做吗?”
周洱如今对祁见津口里说出荤话都已经免疫了。
她拿起旁边的西装裤,坐在床上要穿。
祁见津长腿一勾,把黑檀木椅子勾到当前,架着个二郎腿就坐下了。
他饶有兴致盯着周洱:
“这么喜欢穿男人裤子?等会儿帮我穿。”
周洱:……
她提着西装裤的手一顿,松了,那双腿又袒露出来。
她直视祁见津:“我没有衣服。”
德尔把她带到这里来,除了帮她拿手机,其他什么也没有带过来。
更别说衣服之类的了。
“你身上不是?”
周洱吸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去见我爸爸。”
“可以是现在。”
周洱惊喜,立即要起身。
男人一句话泼了盆冷水:“如果你接受穿着男人的衣服和裤子的话。”
周洱刚起了一半的身子坐回去。
祁见津逗来逗去,给自己逗笑了。
周洱看见他心情不错。
顺势开口:“二哥哥,我错了。”
方才勾着唇的男人撩起薄薄的眼皮,直睫在眼睑处投上阴影。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颚,淡然看着面前的女人。
周洱目光触及他解了几颗衬衫扣露出的胸膛,目光似是被烫了一下,立即又收了回来。
男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好像也没有生气。
周洱缓缓开口:“我知道,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我可以现在和你离婚,你娶卡纳安小姐,不是也对你更有益吗?”
“有益?”
周洱点点头。
祁见津勾了下手示意让周洱过去。
周洱往他身前走了几步。
“只要你有空,我随时可以同你去离婚…..”
话尾来不及落下,周洱手腕一紧,被男人扯入怀里。
她惊颤,直直盯着祁见津那双狭长漂亮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拉长了眼尾,丹凤眼皮内细外宽,紧盯着人时,很容易给人一种‘这个男人深爱着你’的错觉。
周洱低下眼睛。
“你很想要离婚?”
祁见津抬手,原本握住周洱手腕的掌心慢慢抚到了她平坦的肚子。
“三次了,应该很容易怀上孩子吧?”
周洱眼睫颤了颤。
神情立马恐慌了起来。
她心虚地掩下睫毛,并没有开口。
祁见津指腹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衫,在她肚子上缓缓打圈。
“你觉得你没有卡纳安有用?”
周洱沉默了一阵,“不是你说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说要把我卖给洛斐老先生,但他说我没用。”
她知道这是祁见津随口胡诌,但在他眼里,自己可不就是没用吗。
不然上辈子也不会和她提出离婚。
这辈子她只是把离婚手续提前了而已。
至于孩子,是不可能的。
上辈子前面两年都没有怀孕。
祁见津搂着人往后一靠。
周洱还坐在他身上,想要起身,被男人掌心往下一按。
“和我离了婚,你要去哪。”
周洱顿了一下,“当然是回家。”
祁见津闭着的眼微微睁开,视线里。
落地窗洒进的阳光朦胧在女孩身上,披在身后的发丝像是渡上了光。
“回家,周洱,你知道现在多少人盯着你父亲手里的军队吗,你觉得你家会比我这安全?”
周洱紧抓着他的领口,“你什么意思?”
“我很早就和你父亲谈过吧,他手握海军军队,却一意孤行不和任何合作,一个人在内阁单打独斗,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往好听了说,这人是清风亮节,往难听了说就是老古板不懂变数。
祁见津私下已经替他解决过几次棘手的事了。
但这个老古板居然连自己的女婿都不相信。
除了上次不得不妥协的帮忙,再不愿意和祁见津扯上一点关系。
祁见津指尖滑上周洱的脸颊,“你知道吗,他已经把周梦送去自己的私人岛了,你一直担心着的妹妹现在正在小岛上快活着呢,可你父亲管过你死活吗?他告诉你周梦已经离开京市彻底安全了吗?”
周洱唇瓣在发颤。
“你,你骗我。”
“祁见津,你挑拨离间,当初你把我关在澋庭,是为了要挟祁泽年,你以为我不知道?”
祁见津脸色淡然,眼底沉默。
“要挟祁泽年……”
顿时,一番天转地旋,周洱被男人桎梏在沙发。
他一手抓着她手腕按在头顶。
一手抬起她的脸,和她对视。
“在你眼里,是不是祁泽年做什么都是好的,我做什么都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