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热了下吃了,提上另外的行李,挎个小包 就出门了。
坐车到火车站的时候,那边的人已经不少了。
于静静看到了上学时和自己玩的最好的赵园。
“静静,你也要下乡?” 赵园主动走了过来。
“是啊。”
赵园不解:“我是家里老大,又没有工作不得不下乡,你独生子女为什么也要下乡?”
于静静叹了口气,“这说来有点话长,咱们上了火车慢慢说。”
他们正说着话,便走过来一个男同志。
“静静。”
于静打量他一眼,这才想起来,陈明旭是原主的娃娃亲对象,在原主爸妈死后没多久,陈家爸妈就主动上门,说了一大堆陈明旭配不上原主的话,原主本来对陈明旭的感觉还不错,之前因为年纪小,还没来得及发展感情,耐不住陈家父母的软磨硬泡,最后同意了退婚。
“静静,退亲是我父母的主意,他们甚至都没跟我商量。”
“陈同志,不管你知不知道,反正这亲是退了,我没什么好惋惜的。”她又不是原主,没必要去接受原主的感情。
即使原主还在,陈明旭有那样势利眼的爸妈,她和陈明旭在一起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可是,静静,我并不想退亲。”
“陈同志,那是你的事,我现在是单身女同志,不想跟你纠缠。”
说完,扭身去跟赵园说话了。
人员到齐后,知青们便排着队上了火车,到了火车上找到座位,坐了下来。
于静静自然跟赵园坐在了一起,而陈明旭动作够快,坐在了于静静的对面。
‘’静静,这么巧,咱们坐到一起了。”
“嗯。”于静静淡淡应了声,坐哪里是人家的自由,她也不能把人给赶走。
陈明旭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于静静:“静静,这是我妈,不是,这是我在国营饭店买的大肉包,你吃一个吧。”
于静静拒绝:“陈同志,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能接受你的东西。”
“那咱们还是老同学呢,还可能去一个地方插队,你拿着吧。”
“不,我的意思想跟你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关系。”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情感的纠缠,她没打算找对象,更不会找陈明旭这样的当自己的对象,所以,还是早早杜绝的好。
“静静。”
于静静把头扭到一边,不跟他说话了。
陈明旭只好讪讪地把包子又放了回去。
此时,于大伯家,于大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家变大了不少,以为自己在做梦。
“哈哈哈,我已经在老二家的大房子里了?!”
可是看了下黢黑挂满了蜘蛛网的屋顶,不对啊,这还是他家的房子,原来屋里摆放的东西全没了,就连他睡的床都没有,被子褥子也没了。
再看他身上,居然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于艳娇和于老太也醒来了,她们一睁眼也发现了空空荡荡的屋子。
“啊~”于艳娇像失了身一样大声尖叫起来,“我的床呢,我怎么会睡在地上了?啊~咱们家的东西呢?怎么都没了?”
而于老太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内裤,内裤兜里空空如也,一千多块钱一个子都没了,再看看家里其他地方,只剩下几堵墙了。
“这,这咋回事?咋一夜之间就成这样了?”她好像见了鬼一样,心疼那些东西,更心疼自己丢失的钱。
她们又互看了一眼。
“你脸上怎么有只王八!”
“你脸上有朵菊花!”
“啊~”她们一起惊叫起来。
于大伯来到这屋,“咱们家昨天晚上遭贼了,可咱们却一点都不知道。”
一看到那两人没穿衣服,他赶紧捂住了眼睛,扭过去。
“我爸脸上也有王八,这究竟是怎么了?”
于艳娇和于老太实在找不到遮掩的东西,两人干脆抱在了一起,于大伯用后背和她们讲话,不对,是于大伯背对着她们和她们讲话。
“妈,艳娇,咱们家昨天遭贼了,你们这屋里的东西也全没了。”
“是啊,爸,什么都没了。”于艳娇对着那几堵墙,欲哭无泪,“究竟是什么样的贼,能把咱们家偷的这么干净,咱们衣服都被他扒走了,咱们却一点都不知道?”
她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希望那贼不要趁她昏迷的时候,对她做些什么,好像没做。
“这我也哪知道?”于大伯想起了于建民去于家偷东西的时候,“那贼应该和建民一样,也对咱们用了迷药,咱们才什么都没有发觉。真缺德啊,咋就偷的这么干净,好歹留点生活用品啊,这,这以后可咋过日子啊?”
“爸,报公安吧,一定要让公安把那个贼找出来,不,是把那帮贼找出来,再把咱们的东西追回来。”
“报公安?”于大伯苦笑:“恐怕那些贼不好抓。”他们前天之所以放心让于建民去偷于静静,就是这样打算的,没想到自己家也被贼偷了。
不过现在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兴许真的能把那些东西再找回来,“好,我去报公安,可是我没有衣服穿。”
“这可怎么办?”
三口人陷入了愁云之中。
缓了一会儿,于艳娇道:“要是能有人给咱们送几件衣服,咱们就不发愁了。爸,今天那死丫头也该下乡了,他们那边屋里什么都有,咱们直接去那边住就行了。”
“对对对,咱们也不是一无所有,一会儿叫了邻居,想办法让他们帮忙给咱们弄几件衣服先穿着。”
可邻居得知他们家被偷,看到他们一个个衣不蔽体时,都站在门外看他们的笑话。
实在是他们在这边的人缘也不好,邻居们都不待见他们,根本没有帮他们的。
一直到药厂的领导和公安找上门:“于长河,伙同他人私下里倒卖药厂物资,现在跟我们走吧。”
公安脱下了外套先让他穿着,至于下半身就那样了。
于大伯刚被带走和妻儿团聚,知青办的同志也上门来了,一进去就看到了辣眼睛的祖孙俩。
“于艳娇,两天后下乡到西北插队,自己在家准备准备吧。”
于艳娇在屋里大喊:“为什么让我下乡,我没报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不会搞错,登记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你的名字,你家的住址。是不是报完名现在又不想去了,我告诉你啊,一旦报了名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反悔是没用的,后天一早六点钟到火车站,去晚了或者敢逃避,会有人来抓你。”
为了不避免灼伤到自己的眼睛,两个同志通知完就赶紧离开了。
留下于艳娇蜷缩在屋里用眼泪洗澡。
“为什么呀?我根本没有报名下乡,那上面怎么会有我的名字?我不要下乡,我不想下乡。”
她忽然想起了于静静,于静静就是被她妈报下乡的,肯定是有人用了同样的办法,把她也报了下去。
难道是于静静,除了于静静,她想不到其他人。
于静静,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一直到了傍晚,她们才勉强借到了两件布满补丁的破衣服,两人赶紧去了于家,可到了那里,看到的却是陌生的人。
李爱玲表姐道:“静静已经把这房子卖给我们了,现在是我们的房子。”
她把房本和过户手续都拿出来给于老太和于艳娇看了,于老太顿时傻了眼。
“不,这是我的房子,那丫头不能卖,这是我的。”
老太太坐在门口哭嚎一番,还是被请了出去,只能和于艳娇一起再回到那个空空荡荡的家里。
这里待不住了,只能去找自己真正的二儿子了。
放在京市宫家养了那么久,事到如今,该让他真正的孝顺自己了。
也要尽快给吴艳娇找个买家,好给自己凑路费。
火车上
于静静向赵园分享了自己做的卤鸡蛋,赵园给于静静吃了她妈亲手做的糍粑。
“静静,你做的卤蛋真好吃。”
“阿姨做的糍粑也很不错。”
陈明旭坐在他们对面,也很想跟于静静分享自己的吃食,可惜于静静根本不给他机会。
火车继续行驶,慢慢到了一处下雨的地方,又往前走了一些,于静静觉得有点饿了,打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了两个大红苹果,递给了赵园一个。
“洗过的,直接吃就可以。”
“谢谢你,静静。”
陈明旭在旁边只能眼馋。
赵园刚接过苹果,就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有彩虹:“静静,静静,你看有彩虹,好美啊。”
于静静和陈明旭都朝着外面看了去,于静静本来垂在身外侧要合上的挎包,就那样敞着。
这时,从后面车厢走过来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他走的不太匆忙,脸上的神情却有明显的紧张。
眼睛谨慎又快速的扫射着车厢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处地方,终于,他在走到于静静身边的时候,发现她的挎包敞着,便随手又快速地将一只怀表丢进了她的挎包里。
他记清楚了那个包的颜色样式,也看到这个姑娘的脸,白净又漂亮,很好辨认,等躲过了追捕他的人,一会儿再过来找这姑娘来要。
他刚走过去,外面的彩虹随着火车的移动,已经消失在了赵园和于静静的视野中,于静静扭过了头,随手拉上了挎包上的拉链,继续和赵园一起啃着苹果。
而在她身后,陆云霄和胡东也急匆匆地顺着车厢过道走来,他们的目标就是前面刚刚走过去的中年男人。
两人经过于静静身边的时候,由于陆云霄身材高大,长相出众,于静静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并认出了他,还看到了他身后的胡东。
于静静觉得意外又惊喜,她要问问他们到底捡了她的手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