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月楼。
当她们抵达仙月楼时,发现这里门口车水马龙,宾客进进出出;楼内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夹杂着丝竹之声和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
周子琅亦受邀赴宴,其旧日同窗崔永,二人于二楼雅间对坐。
崔永数杯下肚,便将周子琅灌得酩酊大醉。他面带鄙夷之色,凝视着瘫倒昏睡之人,悄然退出,紧闭房门。
黑暗之中,周子琅双眼忽地睁开,他运功逼出体内酒气,听得声响,然后又佯装伏倒于桌案之上。
进门的人带着一股香气扑鼻,她正是永安王的女儿李雁遂,长的明艳动人,性格却是乖戾嚣张,仗着曾经救驾有功,行事也是越来越高调,养的一帮狗腿子也是为害一方,如今收敛许多,却也是肆意妄为。
李雁遂素日里喜好搜集面首,尤爱俊美者,但凡她相中之物,必想尽办法据为己有,即便毁掉也绝不拱手让人。闻得状元郎之名,终觅得良机下手。
“江南风光旖旎,果真是一表人才,与其让那德阳的小丫头占了便宜,倒不如成为我的人,必保你称心如意。”李雁遂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拨开周子琅湿漉的发丝,不禁慨叹。
周子琅嗅到香味和酒气混合,不由得皱眉,当李雁遂继续撩拨他,终究是忍不住。
李雁遂眼前一黑就被撂倒在桌边,一只胳膊被牵制住,脖颈间被破碎的瓷片威胁,刚想要动一下,头上传来阴沉的声音,“想活命还是想让人收尸。”
周子琅呼吸加重,他手上力气也加重,细白的脖颈溢出一点鲜血,没想到李雁遂却发出大笑。
“周子琅,外面都是我的人,我可是永安王的女儿,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算你出去了,你以为还会是那个清清白白的状元郎吗?”
“认命吧,跟着我,你至少有条命,况且生的如此尤物,我肯定会好好待你。”
李雁遂说的是实话,如今他这个状态,只会认定勾结权贵,李雁遂反口说他调戏郡主,他此后仕途漫漫,都将成为人们口中的风月词。无论如何也不想和这等人扯上关系。
李雁遂不知道周子琅是何等人以为是柔弱书生。她松手的瞬间,没想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手掐着脖子,差点窒息而死,忍不住求饶。
“你胆敢伤我,不想活了。”
“求饶,会不会晚了点。”周子琅稍微用力,眼前的人就眼睛发出求救,忍不住打碎了旁边一个花瓶。
砰的一声,被外面的侍从听到了,打算闯进来,“郡主,郡主。”
“都滚远点。”
门外的侍从们一听,都停住了脚步。
周子琅低声道:“今天之事若是传出去半分,你永安王府也别想好过。”说罢,松开了手。
李雁遂捂着脖子,惊恐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远不像表面那般文弱。
此时,李虞正好走上二楼,听到动静后,她示意常凑前去查看。
常凑看到永安王府的人,向李虞大概说了一下,她大概明白了,李雁遂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喜欢搜集面首的事情都耳熟能详了,今天估计也是因为此事。
仙月楼今日异常热闹。
李虞看着歌舞待的无聊,拿着酒打算去雅间休息,便遣散了二人。
“似是嗅到一股气息。”
李虞只觉双眼似有火花迸射,她平素酒量欠佳,几杯酒下肚便已支撑不住。
她神智迷蒙间,似是触到一双干燥的手。
温暖的怀抱,不禁磨蹭着道:“娘,好暖。”
此时的周子琅强抑内心的躁动,突有一男子闯入,且抱住他唤娘,为免横生枝节,他,沉声道:“莫动,再动便将你扔下。”
李虞闻得此言,便安静下来,缓缓沉入梦乡。
周子琅却不一样,他只因药性发作,忍得异常辛苦。
雅间用的是上等的熏香,屋内空气躁动不安,几句梦话和沉重的呼吸声。
周子琅鼻尖不小心触到发丝,一缕幽香飘入鼻中。
他的衣襟已被汗水浸透,谨遵君子之礼。
君子之礼。
………
晨光熹微,李虞在头痛欲裂中苏醒。
身下锦衾凌乱,腰间沉甸甸压着一条手臂。
她猛然坐起,青丝垂落间,正对上周子琅睁开的眼——那人衣襟半敞,锁骨处赫然一道抓痕,目光却清明如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