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老婆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掺和什么劲儿?”
薄母看都不敢看自家大郎的脸色,外强中干,底气不足,骂富婶儿多事 ,说金满银不好。
“金满银要是对我温顺有加,叫我一声娘,我能打她骂她吗?”
“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被我家大郎买来,就是我们家的人,我给我家大郎调教她,怎么了?”
“我家大郎还没怪我,你倒在这里扯起来了,大郎,你说是吧,娘都是为了你好,娘子就得温顺。”
她就算最后一句话说完,眼神依旧飘忽,不敢直视着薄言山的双眼,而是使劲的向她的老伴递眼色。
薄父触到她的眼色,硬的头皮,跟着和稀泥:“是啊,大郎,你娘都是为了你好,我们今天过来,没别的事儿,主要是过来给你送鞋,还有二尺布的,你看你看……”
薄父说着手指在地上,地上放着一双鞋二尺布,来证明他们就是来送东西,不是来找茬,全都是金满银的错。
“谁知道你买的刘家这个小寡妇,是一个悍妇,见到我们,把我们当成打秋风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娘这才和她动手的。”
“你娘动手也是为了你好,媳妇不听话,就得打,把她打怕了,打服了,她就听话了。”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在此刻具象化。
金满银不跟他们两个多说一句,故作身体瑟缩,后退了一步,小声的问薄言山:“是你父母无故前来,骑在我身上打我,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也要跟他们一样打骂我吗?”
薄言山被她后退的那一小步刺红了眼,凶巴巴的语调放缓:“他们打你哪里了?”
“你爹踹我的腿,你娘用拳头捶我,你的三个侄子打我,咬我,我的胳膊,我的小腿,我的脖子,全被他们打伤了,咬伤了,你看。”
金满银话语落下,把抓破的手给他看,撸起胳膊给他看,露出脖子给他看。
这具身体是她自己的,她是身穿过来的,冷白皮的细皮嫩肉,有点伤痕,就显格外明显。
薄言山扫过金满银身上的伤痕,看向他爹娘和三个侄子,虎目圆睁,煞气重重,摄人无比。
三个小孩被吓得哇一声就哭了。
薄父薄母吓得浑身一抖,连连后退。
薄言山嘴唇紧抿,一句话没说,像抱小孩子似的,抱起了金满银,转身就往外走。
金满银差点吓死,连忙抱住薄言山的脖子,不知道他要干嘛去。
富婶儿见状脚一抬跟着过去,他们家林贵也没帮大郎什么忙,大郎给他们一只狼,是关照他们。
他们家不是那种光吃别人家不知道好的人,家里正好蒸了馒头,就给他们送几个过来,没想到碰到这事儿,大郎现在也不知道干嘛去,她也不敢拦,也不敢阻,只能跟上去看着,回头有啥事,好有个照应。
“孩子他爹,大郎干什么去啊?”薄母扯着薄父问:“瞧着怎么那么吓人啊?”
薄父手一拂,责怪起薄母:“我哪里知道他要干什么去,二郎媳妇,三郎媳妇跟你说了,不要找那小寡妇的麻烦,你非得找她麻烦,这下好了吧。”
薄母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找她麻烦,是她不敬我在先,你出去打听看一看,谁家媳妇进门,不巴着婆母,她倒好,不巴结我,还打我。”
“我的后背,我的腿,差点都被她打断,你怎么也被她迷惑了,向着她说话了?”
薄父气得用手指着他:“你你你……”
“阿爷。”薄家最大的孙子薄光祖,哭着哽咽的叫了一声:“大伯好凶,是不是要去扒我们家房子的?”
薄父薄母如雷劈身,脸色大变,背部疼了,腿不酸了,拔腿就往外冲。
三个小男孩哭着喊着跟在他们身后,从薄言山山脚下的茅草屋一直跑到村里。
村里的村民,三五个结伴,两三个结伴,正准备往薄家看热闹去,没想到半道上碰见薄家父母,吆喝问。
“薄老汉,薄大娘,听说你们两个去找金满银那个小寡妇的麻烦,气的大郎要扒你们家房子?”
“我说,薄老汉,你家大郎那样找不到媳妇,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你们非得给他捣鼓散了?”
“你们不心疼大郎,你们也得心疼心疼那五十两啊,要把那丫头捣的想不开,五十两可就打水漂喽!”
薄父薄母一听家里的那煞星,真的来扒他们家的房子,跑的越发的快了,他要是把家里的房子给扒了,这冬天怎么过?
村民紧跟他们其后,跑的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热闹,生怕晚了一点赶不上热乎的。
薄言山抱着金满银来到薄家门外,把她放下,手指着薄家:“媳妇儿,你睁大眼睛看着,别人欺你辱你骂你,你男人怎么给你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