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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雨蝶满脸愧疚与自责地说道:“小姐,都是奴婢的错!”她低垂着头,不敢正视苏璃歌的目光。

此时,苏璃歌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听到雨蝶的话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无奈地抬起手来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然后缓缓开口,“雨蝶,我早就跟你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做事一定要多加小心谨慎才是。”

站在一旁的雪蕊见雨蝶如此难过,赶忙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雨蝶,小姐并没有怪罪于你,你就不要再伤心自责了。你快随我去歇息一下吧。”说着,雪蕊便拉起雨蝶的手往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桂嬷嬷则打发走了青禾,并匆匆来到苏老太太跟前回禀情况。

只见苏老太太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到底是那个丫鬟胡乱攀咬玉丫头,还是事情真如她说的那般?”

桂嬷嬷连忙上前一步,轻声宽慰道:“老太太,您千万别为此等琐事太过忧心劳神了!不管怎样,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苏老太太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之后又突然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阿离此次处理这件事倒是甚为妥当,颇有大家闺秀之风。”

说到这里,苏老太太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桂嬷嬷见状,赶紧附和着说道:“二小姐聪慧过人,又心地善良。她之所以借老奴之手来处理此事,想必也是担心会惊扰到您!所以老太太您莫要辜负了二小姐的这一片孝心呐!”

“府中也唯有老太太您能镇得住那林氏母女了,老太太定要保重身体啊!”

苏老太太想到苏璃歌的母亲洛氏打理苏府井井有条,而如今的继夫人林氏的做法,便无奈叹息。

她也没想到,这十年的放养生活,让苏璃歌有了不小的改变。

……

夜晚,苏璃歌进入了梦乡。然而,梦中的场景竟与今日一般无二。

在梦境中,她采取了与今日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

她院中的事传到了富康院,林嬷嬷主动前来帮她料理青禾。而随后,她又被被林氏的花言巧语所蛊惑。

“阿离,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只是想让你找到对你一心一意的如意郎君,并不是如那丫鬟所说的那般,想要让你整日想着男女之事!”

“玉姐姐,我相信你!”

在梦境中,林卿玉对她说的话简直漏洞百出,她竟然相信了这拙劣的谎言。

苏璃歌有时候不禁在想,这些真的只是梦吗?

……

翌日。

桂嬷嬷脸上堆满了笑容,微微躬身行礼后说道:“老太太呀,您瞧瞧,这儿可还剩下两张芙蓉诗会的帖子呢!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不知道咱们府里该派哪几位姑娘前去参加这个诗会才好!”说着,她便小心翼翼地将那两张精致的帖子呈到了苏老太太面前。

只见苏老太太面带微笑地伸出双手,稳稳当当地接过那张精美的帖子,然后轻轻地将其放置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她那略微浑浊却依然明亮的眼睛缓缓扫过座下的众人。

苏玖儿兴奋不已,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与身旁的林卿玉交头接耳,而林卿玉紧张得直绞着手帕,双颊绯红。

苏清婉故作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然而,唯有苏璃歌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朵遗世独立的青莲。

这时,苏老太太将目光定格在了苏璃歌身上,开口问道:“阿离,这次的诗会可是城中盛事,不知你可有兴趣前去参加呢?”

“祖母,阿离也想去凑凑热闹呢!”苏璃歌眨巴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苏老太太说道。

她心里暗自思忖着,自己似乎还从未涉足过如此热闹非凡的场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向往之情。

此时,苏璃歌的目光缓缓转向身边宛如深谷幽兰般静美的苏清婉,轻声问道:“大姐姐,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她深知这位大姐平素总是寡言少语,但内心深处却藏着无尽的温柔和聪慧。

“我……没什么才艺。”见所有人因为苏璃歌的话都看向自己,苏清婉害羞地低下了头。

苏璃歌记得大姐姐画画乃一绝,这也是她梦中无意间发现的。

这时,林氏发话了,“阿离,不如你和玉儿去,玉儿可以和你作伴。况且,玉儿和诗会的小姐相熟,也好替你引荐引荐。毕竟你已经多年没有回来了,也没有交好的手帕交。”

林氏这一番话言辞恳切,使得苏老太太不禁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提议来。

诚然,那林卿玉平日里确实是个心思缜密且颇有心计之人,可若换个角度来看待此事,她这般深沉的心机或许在某些场合反倒能够成为一种优势。

而且,若是能让苏璃歌跟随林卿玉一同外出交际应酬,那么借助林卿玉的人脉资源以及处世经验,说不定真能帮助苏璃歌拓宽视野、增长见识,并结识到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呢!

苏玖儿心急如焚地赶忙说道:“玉姐姐,此次诗会你可千万不能缺席呀!那些姐妹们无不对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纷纷感叹我怎么如此幸运能拥有像你这般才貌双全的好姐姐!”

苏玖儿深怕因为自己表达不够恳切而导致林卿玉错失这难得一遇的诗会良机。

苏老太太心里琢磨着,林卿玉虽非苏家血脉,但是也是半个苏家人。

林卿玉她多才多艺,这无疑说明苏家对继女并未有丝毫亏待,只对苏家的名声有百利无一害。如此一来,日后姑娘谈婚论嫁,岂不是容易得多?

就在这时,只见苏老太太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后,正准备开口说道:“那就……”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杨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插话道:“可……”

此时的杨氏面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闪烁不定,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那帕子都几乎要被她揉成一团了。

而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苏璃歌,则是将杨氏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

“玉姐姐如今尚处于禁足之中,行动多有不便,依我之见,倒不如让大姐姐前去更为合适呢。说起来,阿离已经许久未曾与大姐姐这般亲密相处啦!”苏璃歌巧笑嫣然地轻声说道。

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苏老太太听了苏璃歌所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缓缓转向一旁的杨氏和苏清婉,目光中透露出些许关切之意。

沉默片刻后,苏老太太开口问道:“清婉这丫头啊,算算日子,今年应当已然十七岁了吧?”

在大渊,有些许人家及笄就成亲,偏爱女儿的最晚也是十八成亲,二十成亲的那是少之又少。苏清婉也到了相看的年纪,过几年就该出嫁了。

只见那杨氏微微颔首,脸上带着谦逊而恭敬的笑容,轻声回应道:“老太太您真是好记性啊!没错,清婉今年的确已经年满十七岁了。”

苏老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差点被林氏忽悠过去,给了林卿玉解除禁足了。

只见那苏老太太满脸怒容地瞪着眼前的林氏,语气严厉地斥责道:“林氏啊!这次可真是你的疏忽大意了!我都已经这般岁数了,精力和体力早就不比从前啦,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也是感到力不从心喽。可没想到连你也跟着犯糊涂!难道你就只晓得顾着自己的小心思,全然不顾大局了不成?”

说罢,她还抬起手来,用拐杖轻轻地敲打着地面,仿佛这样能够让林氏更深刻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林氏一听急忙告罪,“老太太,都怪儿媳平时忙于府中管理,疏忽了二弟妹。”

林卿玉害怕禁足,还让出她的名额,眼泪汪汪,“母亲……”

但她忘记了这哪里是她的名额,这是邀请的苏家女眷,她去的很多宴会都是她沾了苏家的光。

“ 玉丫头,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看看你二房穿的是什么?你们又穿的是什么?我苏家女儿穿的还没有苏家继女穿得好。林氏,你二弟失踪了,难不成你就要苛待他的遗孀不成?”

苏老太太直接做主说道,“就让大丫头和二丫头去参加诗会吧,大丫头也到了相看的年纪,需要多出去参加诗会,长长见识。”

在大渊男子和女子都可以一起参加诗会。女子出门也不必带斗笠帷帽。

“可是,二丫头对诗会不太熟悉。不如……”林氏还想争取一下。

“林氏!我看你是越发昏头了,再有下次这管家之事,我看就该另找他人了!”

“母亲,那就让清婉和阿离去吧,她们两个也好久没出去走走了。”林氏看事情没有转圜之地,只得让林卿玉退出,如此还能博得贤良大度之名。

林卿玉看着母亲的眼神,立刻委屈地说,“这次芙蓉诗会就让大姐姐和二妹妹去吧。二妹妹刚回来,也需要多参加诗会结交至交好友。”

苏老太太很满意林氏母女的识时务。

“在库房挑几块布料给姑娘们送去!参加诗会也应该好好打扮一番!”

“是,儿媳马上去办。”

如今,林卿玉才知道青禾被打发走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事情有没有败露,有些忐忑不安。

“阿离,我听母亲说你院里面打发了一个丫鬟?”

“祖母已经帮我处理好了,玉姐姐这是……”

“阿离,玉儿也是看你院中竟然惊动了老太太,担心你呀。你们两姐妹可要好好相处。”林氏发现如今苏璃歌已经没有以前好糊弄了。

“母亲不必担心,一切阿离都可以应对。”

苏璃歌不卑不亢的态度,让林氏觉得这倒不像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人,不禁心生疑虑。

苏璃歌没有错过林氏与林卿玉的眼神交流,不知道明日的诗会林卿玉会出什么幺蛾子。

梦中也是林卿玉把自己介绍给诗会的各家小姐,自己也很想融入诗会,但是各府小姐不知道为什么都很厌恶自己。

现在想来怕不是林卿玉说因为老太太施压才不得已带着她来参加诗会结交各府千金。

林卿玉也不动声色地向各府千金透露出,她因为做错了事被赶到庄子上所以近几年众人没有在任何诗会上见过我,让她给众人留下一个既恶毒又粗鄙的形象。

苏清婉一脸感激地看着苏璃歌。

苏玖儿满脸写着不忿,恶狠狠地盯着苏璃歌。

玉姐姐明明都答应好要带我去诗会,让她结识一些千金小姐。

谁曾想,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大姐姐和粗鄙的苏璃歌,竟然横插一脚进来。

是的,这也在林氏母女意料之中。她们深知,以苏老太太对苏璃歌的器重,定会让她参加此次诗会。

无论苏璃歌内心是想去还是抗拒,最终林氏母女都将以“为你好”的虚伪幌子下被裹挟而去。

林卿玉曾悄悄暗示苏玖儿,苏璃歌私下里口口声声说要去参加诗会,却又不想当恶人。如此,苏璃歌的推辞便在苏玖儿眼中是假意推让。

倘若苏璃歌顺水推舟地应承下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她定要将苏璃歌狠狠地踩在脚下。

此时此刻,苏玖儿对苏璃歌的恨意,在心头犹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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