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里,柳若璃蜷缩在角落里,头顶那狭小通风口透下的微弱光线,是她与外界仅存的联系。这一丝光亮,如同她心中不肯熄灭的希望之火,即便周遭满是黑暗与绝望,也顽强地跳动着。
自被关进来后,柳若璃的每一个举动都被沈渊安排的人密切监视。地下室门口,两个侍卫如雕塑般伫立,目光时刻透过那扇小窗,紧盯屋内的动静。柳若璃稍一动作,他们便警觉起来,仿佛她是一只随时可能逃窜的猎物。
柳若璃缓缓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墙边。她的每一步都带着坚定,尽管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这疼痛远不及心中为父报仇的信念强烈。她仔细观察着墙壁,试图找出哪怕一丝逃脱的可能。
恍惚间,柳若璃的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庭院里的桃花开得正艳,粉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甜香。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柳若璃欢快奔跑的身影上。父亲总是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慈爱。“璃儿,慢些跑,别摔着。”父亲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是世间最坚实的依靠。母亲坐在廊下,手中的针线在阳光下闪烁,温柔地呼唤她:“璃儿,快来喝碗甜汤,是你最爱喝的红枣银耳羹。”一家人围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桌上的甜汤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点头,似是在分享着这份温馨。
“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其中一个侍卫低声嘟囔,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柳若璃的背影,手中的刀柄不自觉地握紧。
“管她呢,丞相吩咐了,盯紧就行,她插翅也难飞。”另一个侍卫满不在乎地回应,可眼神同样不敢有丝毫懈怠。
柳若璃被这声音拉回现实,她伸手抚摸着墙壁,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上面的青苔冰冷黏腻。她在寻找缝隙,寻找能撬动这困住她牢笼的机会。
“哼,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门口的侍卫见柳若璃只是在摸墙,不禁冷笑出声。
柳若璃充耳不闻,她的心思全在这面墙上。突然,她的手指触碰到一处微微凹陷的地方,心中一喜,可随即又冷静下来。她知道,不能让监视的人看出异样。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摸索,嘴里还故意发出失望的叹息:“这破地方,连个出去的缝都没有。”
侍卫们听到她的话,相视一笑,更加笃定她只是在做无用功。
柳若璃一边继续摸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她知道,要想逃脱,必须先麻痹这些监视的人。于是,她开始故意做出一些毫无威胁的举动,比如在房间里踱步,或是坐在地上发呆。
记忆又一次翻涌,那是父亲被带走的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厚重地压在头顶,仿佛随时都会崩塌。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庭院里的花草东倒西歪。官兵们如狼似虎地闯入家中,脚步声和喊叫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父亲被他们粗暴地押解着,母亲瘫倒在地,痛哭流涕。柳若璃冲上前去,想要拉住父亲,却被官兵一把推倒。“璃儿,好好活下去,为父亲洗刷冤屈!”父亲的呐喊声在狂风中回荡,成了她心中最深的执念。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若璃看似已经接受了被囚禁的命运,可她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不甘和决绝。她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能让她冲破牢笼的机会。
这天,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强烈的光线射了进来,让柳若璃一时睁不开眼。沈渊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几个侍卫,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柳姑娘,这几日过得可好?”沈渊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一丝嘲讽。
柳若璃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沈渊,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你做梦!”
沈渊并不生气,他缓缓走到柳若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柳姑娘,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不然,这地下室的日子,可有的你受。”
柳若璃别过头去,没有理会他。她心中清楚,沈渊这是来试探她的。
沈渊见她不说话,也不再强求,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说道:“柳姑娘,你最好认清现实,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别想着逃跑。”
柳若璃看着沈渊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沈渊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等沈渊离开后,柳若璃又开始了她的“日常活动”。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停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侍卫们早已习惯了她的举动,渐渐放松了警惕。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柳若璃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为逃脱做准备。她观察着侍卫们的换岗时间,留意着地下室里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通风口吹来的风的方向,她都牢记在心。
夜晚,地下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柳若璃轻微的呼吸声。她躺在地上,眼睛却望着通风口。月光透过通风口洒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光斑。柳若璃看着那光斑,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为了逃出去,为了给父亲报仇,她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