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的燕京，夜晚仍有些凉。
夏叔提着为数不多的随身行李，站在姜黎和桃子身前，为两人挡去从机舱口灌入的冷风。
“感谢夏先生选择夏国航空，下次路途再会！”
“感谢姜小姐，陶小姐选择夏国航空，请当心台阶！”
“谢谢。”姜黎披了件桃子准备的薄款风衣，礼貌的对空姐点了点头。
桃子回头看了眼背着吉他包，提着四份飞机打包餐，跟在她们身后的沅澈，冲空姐比了个大拇指。
“你们太好了，居然能打包带走这么多！”
空姐礼貌回应着桃子，心里也不由觉得古怪。
不是没遇到过，打包食物带走的头等舱客人，但还是第一次遇到，打包这么多带走的。
所以，晚上在同为空姐的小姐妹群里，大家日常八卦聊天吐槽工作时，原本八卦的是姜黎的消息，结果还因此小小歪了一下楼。
而现在，坐上了头等舱摆渡车的姜黎三人，再次见识到沅澈的自来熟和不要脸。
“姐姐，我跟你们顺路，一会儿能不能带上我？”
桃子狐疑，“我都不知道要去哪，你怎么知道顺路？”
桃子是对这个开口就叫姐，长得很好看的弟弟有好感，但对方这么黏上来，明显很不对劲，那点好感瞬间就变成了提防。
“姐姐你别误会，我是第一次来燕京，人生地不熟，而姐姐你们一看就很有燕京人的范儿，感觉跟着你们很放心，我只跟你们一段路，一会儿到了酒店多的地方，你们随便把我放哪都行。”
沅澈眨巴着桃花眼，仿佛一个苦于没有家长来接，只好央求其他小朋友家长，带他走段路的可怜小孩，瞬间就让桃子心软了。
“大小姐，你看这？”
姜黎无情拒绝：“不带，我们没行李托运。”
像是没听出姜黎口吻中的冷漠，沅澈语气很是惊喜：“真的吗？姐姐，我也没有行李！”
姜黎向沅澈投去了，上车后的第一个正眼，“你几岁？”
“我20。”
姜黎笑笑，“我19。”
听到姜黎的年龄，沅澈丝毫不觉尴尬，桃花眼依然含笑，一张嘴就是扑面而来的少年感。
“真的吗？可你的气场看起来好强啊，我还以为是年上的姐姐呢！”
姜黎又指了指桃子，“她21，长得比你可爱，比你显小。”
桃子小脸瞬间红了，忙摆手：“大小姐，我没那么可爱，也就一点点可爱。”
没理会正掐着食指比心的桃子，姜黎收敛起笑意，对沅澈正色道：
“长得好看，想攀附我的人很多，好看的外貌在普通人那里，或许是稀缺资源，但在我这里，一文不值，所以别打我的主意。”
“姜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沅澈目露不可置信，俨然一副纯良无辜被冤枉的样子。
“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吧，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保持基本边界感是我的习惯，如果你没有，那是你的问题。”
姜黎轻轻柔柔的话语，传入前排老夏耳里，只觉大小姐说话，还是那么不留情面。
同时，也觉得大小姐气场好强，让他都有点想叫句姐了。
“姜小姐，你真的……”
“嘘。”姜黎食指抵唇，“弟弟，再说话，姐姐就真觉得你想以色事人了。”
不知道是怕姜黎误会，还是感觉到羞辱，这之后沅澈再不吭声，只默默玩着手机。
姜黎也关掉了飞行模式，一下手机就进来了好几条信息。
随意看了看，备注消息里除了一条林延的信息，其他全来自陆宴瑾的堂姐，陆芸珊，同时也是姜黎的总经纪人。
正看着对方的消息，陆芸珊的电话就进来了。
“喂，姜黎，你现在在哪？怎么才接电话？”
“机场，怎么了？”
电话里懒洋洋的女声，让陆芸珊微愣。
平时姜黎对自己有多热情，她是知道的。
可现在对方的语气，莫名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个无关紧要，却爱多管闲事的老妈子。
但，这肯定是错觉。
将这个奇奇怪怪的想法，丢出脑海，陆芸珊说起正事。
“新闻看了吗？下午一茶官宣了许宜染，做他们的系列代言人，原本他们只想签个新品代言，可接触她后，决定升级这次代言合同。”
说到这，陆芸珊顿了顿。
“虽然他们最先跟你接触，可现在你在网上的风评，品牌根本不敢用，还得多亏了宜染，不然公司肯定会损失这个合同，小黎不求你感谢她，但也不要因此怪宜染。”
一茶是国民饮料品牌，知名度极高。
无论是大是大非，还是娱乐圈丑闻，他们总旗帜鲜明的表态，并在营销和宣传上，非常舍得下功夫，品牌认可度也极高。
陆宴瑾是他们的全线代言人。
不过每次推出新品，他们也会请其他流量明星，来做新品代言，吸引更多的C端客户。
原身对这个代言还是挺看重的。
因为她虽有流量，但还算不上流量明星。
别看一些人瞧不起流量明星，可流量明星也是有门槛的，得有不错的粉丝基础，超强的号召力，以及能够变现的商业价值。
而她除了颜粉，和对豪门生活好奇的吃瓜网友，微博关注几乎全是陆宴瑾粉丝，自身商业价值更是平平。
如果能接下一茶这个代言，不但能与陆宴瑾CP合体，还能证明她的商业价值，扩大她的影响力，并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她的口碑。
只是现在这个总喜欢站在舆论风口浪尖，跟网友一起吃瓜的品牌，已经旗帜鲜明的表达了他们的态度。
“那《破茧》呢？”
姜黎口吻平静，散漫，像在问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莫名的陆芸珊心一紧。
脑海里浮现出，直播里她追问主持人，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勇敢时的语气，似乎也是这么平静，然后《恋路》连续四季的好口碑，就崩盘了。
哪怕两小时前，节目组选择立正挨打，非常有诚意的发表了一篇道歉声明，网友依旧没放过节目组，底下还是一片骂声。
想到这，陆芸珊屈指按了按太阳穴。
她一定是太忙了，精神不济，注意力不集中，才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联想。
陆芸珊清了清嗓子，再次恢复一贯专业的态度答道：
“正如媒体报道的那样，今天鹤一尘与宜染一起吃饭了，两人聊得很开心，《破茧》这部话剧虽然还在筹备中，但角色基本已经定下了，鹤一尘更属意许宜染。”
“所以，芸珊姐，你给我制定的艺人发展规划，现在也通通转移给许宜染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