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尘和靳嘉从小相识,不过在靳嘉4岁的时候她父母就离婚了,靳嘉跟随母亲改嫁国外,直到20岁才回到国内陪伴父亲,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又和沈家走动。
在沈逸尘心里,都没把 她当妹妹,就只是熟人家的女儿而已。
午休过后,开始上课。
沈逸尘坐在讲台前,思绪却依然停留在父母刚刚的话。
看来是爸妈在新疆遇到靳嘉的时候,靳嘉又说了什么,惹得父母一下飞机就跑到学校里来给她当说客了。
“呵,看来哪天得找个好时候,还要再跟她把话说得绝情一点了。”他心里暗暗想着。
他知道,靳嘉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但他不想被这份情感所束缚,也不想因为父母的期望而勉强自己。
“闻静儿,你上次跟我说的真丝线我让我女儿在网上买了,已经到菜鸟驿站了。”
“不过我现在还没空去取,等晚上我取了再拿来给你啊。”
吴姐打电话来说道,实在是太想把那条真丝裙补好了,这两天天气还热着,还可以穿穿呢,前天听闻静说最好用同材料的真丝线,她立马就让女儿给她买了。
“没关系吴姐,您先忙,要不然我去取吧,刚好我现在没事。”
“真的吗?”
“那太好了,谢你了啊 静儿。”
“我把取件码告诉你。”
······
这是闻静第一次去菜鸟驿站取快递,在蓉大学校后街。
只不过她走到银杏树下的时候,依然看到道路两边林立许多社团招新的牌子。
她也了解到现代大学生除了要学习专业知识,还可以参与社团活动,不仅丰富自己的校园生活,也能让自己的爱好专长发挥作用。
之前她一直在忙于适应新环境,大多数时间都在宿舍楼、食堂、澡堂和小超市之间打转,几乎没有机会来到这边。
军训和社团招新的热闹景象对她来说还是一片未知。
现在看了看,只不过都是些什么街舞社,动漫社,话剧社,还有计算机协会,数字建模协会······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被一张巨大的宣纸吸引住了,上面用行楷书写着“书法社”三个大字,字体飘逸潇洒,带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那一瞬间,闻静只觉得灵魂一震。
那几个大字就像是穿越时空而来,向她轻轻挥手,随风飘扬。
在这陌生的世界里,这熟悉的毛笔字如同久违的故乡亲人,让她忍不住想要上前亲近。
在这里,她已经看惯了钢笔小字和各种打印字体,甚至以为这里再也不会有人写毛笔字了。
此刻,看到这张宣纸上的书法作品,那饱满而有力的笔画,带着无尽的故事与温暖,让她感到亲切。
书法社的小摊子在周围热闹非凡的舞蹈社和篮球社之间显得格外冷清。
这时,一个穿着类似书院院长服饰的人走了过来。
他见闻静驻足,心想可算来人了,笑眯眯地问道:
“同学,想加入书法社吗?”
闻静微微一愣,随即指了指头顶那张宣纸上的“书法社”三个大字,轻声问道:
“请问一下,这三个字是你写的吗?”
“哦,这个啊,不是我写的。”那人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社长的手笔。”
“我能写这么好就好了,哈哈。”
他谦虚地笑了笑,递过来一张报名表。
“来,同学,有兴趣就报个名吧,反正我们书法社平时活动不多,很空闲的。”
闻静接过报名表,心中却有些犹豫。
“可是我不是学院的学生也可以吗?”
??
那人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你是外校的?来找你男朋友?”
闻静心中微微一怔,她已经了解“男朋友”的意思,指的是相好的。
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吗?
“不是,我是8栋做宿管的。”她解释道。
???
那人再次愣住,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
“宿管阿姨吗?”
“那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只招收本院学生。”他有些尴尬地说道。
“好的,没关系。”
闻静微笑着将报名表递还给对方,“打扰了。”
那人连连道歉:“实在抱歉,抱歉。”
闻静也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虽然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心中难免还是有点失落。
那几个飘逸潇洒的大字仿佛还在向她招手,而她却只能止步于此。
闻静拿回快递回到宿舍拆开包裹,一整盒色彩斑斓的真丝线映入眼帘,共有25种颜色。
她坐下来,打开台灯,穿好线后,细细的绣花针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游刃有余地穿梭于布料之间。
她的手轻巧而熟练,只为描绘心中的画卷。
只见这根针在她手中越穿越快,也带着她的心跳一同舞动。
那熟悉的针线活让她仿佛回到了过去,又像是在这个新的世界中找到了自我。
想起今天看到的“书法社”三个字。
那飘逸潇洒的字体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她发工资了一定要去买一套笔墨纸砚,好继续坚持每天练字的习惯。
只过了一个小时,为吴姐缝补的口子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好像从未破损过。
闻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相信吴姐一定会满意的。
此刻,在远在蓉城200公里的川省洪市大榆县七里村。
“致远,回来了?”
“哟,致远挣大钱回来了 ?”
“致远,你可算回来了,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闻致远一下长途大巴车,走到他们队上,就是乡里乡亲热情的打招呼,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可算回来了。
是啊,他可算回来了,五年了。
此刻,看着马路边上的家,在周围邻居新砖加瓦的新房衬托下,更是显得破旧不堪,蓬门荜户。
哎,都怪自己没本事。
······
“致远呐,我幺儿诶,你可算回来了。”
老太太沧桑的声音带着激动的语调,自己盼了好久的幺儿终于回来了。
“哼,你还晓得回来”与老太太截然不同的闻大爷,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怎么不死在外面?”
····
闻大爷与杨婆婆此刻才吃完午饭,闻大爷抽着烟斗,尽管心里高兴儿子回家,但多年来的失望让他难以说出什么好听的话。
闻致远站在门口,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妈,老汉,其实我也一直想回来啊,实在是……”
他感到难以启齿,多年的漂泊与挫折让他无法轻易面对父母的质问
“远娃子,到底啷个回事,你啷个啷个多年没回来?”杨婆婆急切地问道。
“你必须今天给我们个说法。”闻大爷气愤地说,手中的烟斗微微颤抖。
“你挣钱的人,人不回来,钱,钱又不寄回来,我和你妈两个一天生病吃药住医院都是人家静娃子一天又读书又帮到扯萝卜,要不然一有空就是去捡些塑料瓶瓶去卖废品换钱。”
“整得娃儿好好的成绩越读越撇,大学都考不好。”
闻致远越听越羞愧。
“妈,老汉,我给你们说实话嘛,其实也没得啥子。
我就是一直没挣到钱,还被人骗过钱,被老板拖欠工资不发,我是想等混个人样再回来。”
说到这里,这个中年七尺男儿眼含泪水,声音有些哽咽。
闻大爷和杨婆婆也是一时语塞,心中的愤怒渐渐化为无尽的怜惜。
“哪晓得我的一时逃避耽搁了女儿,凭她以前中考第一名的成绩再怎么上个师范大学是可以的。”
“你晓得耽搁了个家女儿就好,我喊她不要得屋头守到我们两个老东西,出去闯她个家的天下。”闻大爷激动的说,实在是可惜了他孙女,全败在家庭上了。
········
闻致远这次回来是决定不再出去的,他打算在家附近找个工作,好好孝敬下爸妈,让女儿安心在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