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问题都会放在明面上。”
舟凄耸着肩膀，语气冉冉问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了吗？”
“没有。”温岱衡回答的很快。
语速快并不是因为他撒谎，而是因为舟凄真的让他挑不出问题。
哪怕是一丁点的问题……都是没有的。
因为舟凄很会处理问题。结婚两年，他们之间向来是没有问题隔阂的。没有你问我要不要这种问题，也没有我从来不生气这种问题。
舟凄生气便是生气，不生气便是不生气。他吃醋了会直说，喜欢花会向温岱衡要，让他不舒服的事情会提出来。
当然，时不时还会询问温岱衡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这样长时间的直来直往下，他们之间原本坑坑洼洼的路在舟凄的询问与细心下逐渐平整，婚姻生活算是平和。
“但是我感觉你没有那么爱我了。”
“婚姻难道最后不都是归于平淡吗？”温岱衡反问道，“我哥两年前为了那个劣质Omega搞得家里乌烟瘴气，现在不也平平淡淡的。你真的太敏感了，听沉霭说，你最近接了一个离婚官司，等你打完这场官司，好好休息几天。”
温岱衡迈步跨了几阶楼梯，“还有，以后离婚官司少接，我感觉这样是在浪费你在刑事案件辩护的天赋。”
“好。”舟凄答应的快，他滚了滚喉结，没再说其他的话，转身便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早晨的那顿早餐对于舟凄来讲实在不怎么美好。直到他到了周泰律所的办公室还是有些心堵。他不知道温岱衡现在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温岱衡到底想要什么。
权势、地位还是金钱？
无论温岱衡想要什么，舟凄都有预感，在未来，他有百分之六十五的可能性会成为下堂夫。
所以……
所以，他破天荒接手了一场离婚官司。就当做提前熟悉热场了。
“舟律师，打扰了大清早来找你。”一位长相格外清秀的Omega男士坐在他桌前的沙发，桌上还放着两杯热美式。
早晨九点……不算早。
“今天是开庭，这会压根算不上打扰。”舟凄拿好桌上的文件袋，里面杂七杂八装了一堆。
一个文件袋装不下，舟凄索性又拿了一个才堪堪装下。
舟凄的助手金芥子站在一侧帮忙拿着东西，有一个衣服包装袋，里面是舟凄的律师袍。
元锦看着面前在律师界中口碑极高的律师舟凄，又看了看准备齐全，页数都数不清的资料突然觉得自己重金聘请这位，也不算亏本。
“舟律师准备的东西真的很齐全。”
“好的将军是不会打无准备之战的。我大概要庆幸元先生还年轻，没有孩子。”
“有孩子很难离婚吗？”
元锦的确年轻。
他与自己的alpha丈夫结婚一年半，结婚时二十一岁，离婚时也才二十二岁过一点。
离婚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有了外遇。
舟凄在后期调查时见过外遇的那个人——是一个看起来比元锦还要温柔好看的Omega。
只是都愿意插足婚姻成为第三者了，也没有所谓的温柔可言，只能说是好看、漂亮。
舟凄四处翻阅资料，确认再也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才道：“绝大多数人认为，Omega离开alpha后可能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而且我国特殊性别婚姻法规定，孩子尚在哺乳期内的Omega，如果离婚，孩子的抚养将归Omega母亲或者父亲一方。”
“可在特殊性别婚姻法特殊条例之中加了一条，没有抚养能力且孩子尚在哺乳期的Omega母亲或者父亲在孩子出生的两年内是不能与alpha一方离婚的。”
特殊性别婚姻法典被舟凄握在手中，他身上穿着天蓝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因为要翻阅法典的缘故，鼻梁上堪堪挂着一副金边眼镜。
落地窗折射进早晨九点的光辉，不多不少正好打在舟凄的身上。
他真的好帅，元锦想。
舟凄的气场与交谈时完全是不同的。
这时的舟凄，才是真正的舟凄。
“突然觉得我年轻也是一种好事。年轻没孩子没拖累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舟律师应该结婚了吧。”
“结婚了。”
舟凄实话实说，因为这种事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作用。
可舟凄不知道的是，傻乎乎又年轻的元锦因为刚刚他的气场一米八，已经在心里默认舟凄是上面的那个了。
也不知道哪个美丽的Omega或者幸运的beta能与这么会发光的舟律师在一起了。
舟凄与元锦没有聊太多，毕竟十点半基层法院那边就要开庭，他得在九点四十之前和元锦赶过去。
一路上的路况算是不错，没怎么耽搁时间。
民事法庭因为案件类型、参与人数规模小的缘故与刑事法庭相比就有些面积占比小。
舟凄的助手等在外面，只有他与元锦进了法庭。
被告席上坐着的正是元锦的出轨丈夫还有他的律师，没见过，大概是名气低于他的律师。
那么……今天这场官司，不就是让他随心所欲的进行碾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