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小声点,”她神秘兮兮地凑到万可峰耳边,低声说道,“这山货可不是普通的山货……”
万可峰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是普通的山货?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万可盈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可是……隔壁李婶给的!她说这是特意给俊儿补身子的,让他好好读书……”
万可峰狐疑地打量着万可盈,半信半疑,“真的?”
万可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哥,你快出去吧,别让娘看见了,不然她又要心疼了……”
万可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灶房。
他前脚刚走,万可盈便立刻……
万可盈立刻松了口气,转身将灶膛里的火烧得更旺了些。
待万可峰走远,她才对着万可俊低声道:“俊儿,其实姐姐骗了你,也骗了哥哥。咱们家哪还有什么油?这山货,只能水煮了吃。”
万可俊的眼眶又红了。
“姐,你……你何苦这样?为了我,你……”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万可盈揉了揉弟弟的头,强笑道:“傻孩子,姐姐不苦。看着你好好读书,姐姐心里就高兴。咱们家虽然落魄了,可咱们还有彼此,这就足够了。娘虽然整日愁眉苦脸,可只要看到你拿起书本,她眼里就有光。咱们三个,虽然苦些,可也乐在其中,不是吗?”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
“俊儿,姐姐还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希望你能通过读书,为爹爹伸冤,还他一个公道!”
万可俊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讶和疑惑。
“姐,爹爹的案子……已经结了,还能翻案吗?”
万可盈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一定能!爹爹是被人陷害的,这一点我始终坚信!只要你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就能为爹爹翻案,让那些陷害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万可俊看着姐姐疲惫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知道,姐姐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他握紧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读书,不辜负你的期望!我要为爹爹翻案,也要让你和娘过上好日子!”
万可盈欣慰地笑了笑,起身去厨房拿之前藏好的山货。
为了不让万可峰发现,她轻手轻脚地溜到后院的井边……
万可盈轻手轻脚地溜到后院的井边,从藏在水桶下的竹篓里拿出山货。
井水沁凉,山货被洗得干干净净,露出白嫩的笋肉。
她麻利地剥去笋壳,用粗布擦拭干净,然后回到厨房,拿起菜刀,将山货切成均匀的薄片。
为了去除山货的涩味,她又找来一个大碗,将切好的山货片浸泡在清水中。
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舔舐着锅底。
万可盈添了一把柴火,火势更旺了。
她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入锅中,盖上锅盖,等待水烧开。
“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万可俊好奇地探头张望,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清香。
“好东西!专门给你补身子的。”万可盈神秘一笑,从碗里捞出浸泡好的山货片,沥干水分。
水烧开了,锅盖被顶得“哐当哐当”作响。
万可盈揭开锅盖,将山货片倒入沸水中,又撒了一小撮盐。
“姐,咱们家还有盐?”万可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的盐罐子已经空了很久了。
万可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放心吧,姐姐自有办法。” 她用勺子搅动着锅里的山货,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盐,是她昨天偷偷去镇上帮人洗衣服,好不容易才换来的。
一股鲜嫩的清香渐渐弥漫开来,钻入万可俊的鼻孔,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姐,这是什么?好香啊!”
“这是……山货汤,给你补身子的。” 万可盈看着弟弟渴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她多想告诉弟弟真相,告诉他这只是一锅清水煮山货,连油星子都看不到。
可她不能,她不能让弟弟失去希望。
“咕噜咕噜……” 锅里的山货汤翻滚着,冒着热气。
万可盈用勺子舀起一片山货,轻轻吹了吹,递到万可俊嘴边,“尝尝,味道怎么样?”
万可俊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将山货吞了下去。
“好吃!真好吃!”他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声略带不满的质问:“什么味道这么香?”
灶房门口,万可峰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翻滚的山货汤。
“我说怎么这么香!你们竟然偷偷背着我吃独食!”
万可盈心中一紧,脸上却强装镇定。
“哥,你误会了,这只是普通的山货汤,没什么好吃的。”
万可峰显然不信,他快步走到灶台前,伸手就要去揭锅盖。
“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万可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哥,别!这山货……是特意为俊儿准备的,你……”
“俊儿?他一个读书人,吃什么山货!这些山货应该拿去卖了,换成钱,才能……”
万可盈打断他,“哥,你忘了?上次杨员外家办喜宴,你没去,我可是跟着娘去了。那宴席上,有一道菜,就是用山货做的,味道鲜美无比,俊儿一直念念不忘。我这才想着,用咱们山上挖的山货,也做一道尝尝。”
万可峰半信半疑,“真的?杨员外家竟然用山货做菜?我怎么没听说过?”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娘!”万可盈信誓旦旦,心里却暗暗叫苦。
她根本没去过杨员外的喜宴,更没见过什么山货做的菜。
这完全是她临时编造的谎言。
万可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锅里翻滚的山货汤,最终还是把手缩了回去。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杨员外家那是大富大贵之家,自然什么山珍海味都吃得起。咱们家是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清楚吗?还学人家吃山货!”
万可盈眼珠一转,“哥,这山货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是些野菜罢了。再说,这山货还是我求梁灵帮忙才弄到的,说是山里新出的,最是鲜嫩。人家一番好意,总不能辜负了吧?” 梁灵是邻村的一个猎户,经常上山打猎,偶尔也会带些野菜野果回来。
万可盈知道,哥哥对梁灵有些敬畏,所以才搬出他来。
果然,听到梁灵的名字,万可峰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梁灵?他给的?”
万可盈连忙点头,“是啊,不信你明天去问他!”
万可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转身离开了灶房,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别忘了,明天把剩下的山货拿去卖了!”
“知道了,哥!” 万可盈答应着,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哥哥糊弄过去了。
锅里的山货汤已经煮好了,万可盈用勺子盛了一碗,递给万可俊。
“快趁热喝!”
万可俊接过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姐,真好喝!”
万可盈看着弟弟的笑容,心里暖暖的。
她走到灶台前,拿起火钳,往灶膛里添了几块柴火。
然后,她拿起一个干净的锅,走到水缸旁……
“姐,”万可俊突然开口,“你刚才说,杨员外家做的山货,是什么味道的?”
万可盈添了几块柴火,灶膛里的火苗顿时窜得更高了,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脸庞。
她走到水缸边,舀了满满一瓢清水倒入锅中,水流撞击锅底发出“哗啦”一声响,水花四溅。
待水烧热,她将锅里残留的柴灰倒掉,又用清水仔细地冲洗了一遍,直到锅壁光洁如新。
洗净的锅重新架上灶台,万可盈舀了一勺油倒入锅中。
“滋啦”一声,油花四溅,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油香。
她眼疾手快地将处理好的山货倒入锅中,锅铲翻飞,山货在油锅里翻滚,发出“噼啪”的声响。
一股清新的笋香夹杂着油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灶房。
“要是有点酸菜就好了。”万可盈喃喃自语,古代的调料终究有限,能做出这样一盘清炒山货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又往锅里添了些水,撒了一把盐,盖上锅盖,任由锅里的山货慢慢焖煮。
灶膛里的火苗渐渐变小,万可盈不时地添几块柴火,维持着火势。
等待的间隙,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灶膛里的灰烬,思绪飘回了现代。
现代的厨房里有各种各样的调料,各种各样的厨具,做饭对她来说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而在这里,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柴米油盐酱醋茶,每一样都来之不易。
“咕嘟咕嘟……”锅里的水开了,山货的香味更加浓郁,飘散到灶房外,引得万可俊不停地探头张望。
“姐,好了吗?好香啊!”
万可盈揭开锅盖,用筷子夹了一块山货尝了尝,鲜嫩爽脆,清香扑鼻。
“还差点味道。”她皱了皱眉,“要是有点肉就好了。”
“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从灶房外传来……
万可盈把煮好的山货盛入粗瓷大碗,翠绿的笋尖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油花,清香四溢。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准备添些柴火再煮点米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姐,什么这么香?”万可俊吸着鼻子,像只小狗一样窜进了灶房。
“刚出锅的山货,尝尝。”万可盈夹起一块递到万可俊嘴边。
万可俊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吃!姐,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就你嘴甜。”万可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去叫你哥摆碗筷,米饭快好了。”
万可俊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万可峰就走了进来,熟练地收拾起饭桌,摆放碗筷。
他比万可俊稳重许多,话也不多,只是默默地做着事。
锅里的米饭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蒸汽带着米香从锅盖缝隙中飘散出来,弥漫在整个灶房。
万可盈揭开锅盖,用勺子轻轻翻动着米饭,确保每一粒米都熟透了。
“好了,可以吃了。”万可盈将米饭盛入木桶,又把山货放在桌上。
万可俊早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山货塞进嘴里,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姐,这山货真好吃!比肉还好吃!”
万可峰也夹了一块山货,细细品尝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万可盈看着两个弟弟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古代,生活艰苦,但她还有家人,这就足够了。
三人很快就把饭菜吃了个精光。
万可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姐,我吃饱了。”
“去玩吧。”万可盈收拾着碗筷,“我来洗碗。”
万可俊和万可峰起身离开了灶房。
万可盈看着空荡荡的灶房,轻轻叹了口气。
灶膛里的火还没有熄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盯着跳动的火苗,眼神闪烁,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火……”她喃喃自语。
门外传来万可峰的声音,“姐,娘好像醒了……”
万可盈盯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迅速添了几块柴,火势更旺了,红色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闪烁不定。
“正好烧些热水。”她低语,提着木桶去水缸边舀水。
“娘,娘!” 门外万可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峰儿,怎么了?” 万可盈提着水回到灶房,将水倒入大锅中。
“娘好像醒了!” 万可峰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欣喜。
姚氏醒了?
万可盈心头一喜,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水烧开后,她小心地将热水倒入木盆,又兑了些凉水,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了,这才端着木盆进了姚氏的房间。
“娘,您感觉怎么样?” 万可盈将木盆放在床边,关切地问道。
姚氏脸色苍白,但精神似乎好了些,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万可盈,虚弱地笑了笑,“盈儿,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