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老说我不着家、不像话么?既然沈忱是爸救命恩人的儿子,那我以后肯定也得养着他,先提前熟悉一下兄弟感情,免得以后傻子说我是人贩子。”
陈斯年被陈朔逗笑了,乐道:“你小子,这么老成的一个孩子,竟然也有油嘴滑舌的时候。”
陈朔一天都没见厉杜康,闻言状似不经意道:“厉杜康呢?”
陈斯年看着他,镜片后的神色像是要把陈朔看穿一样,道:“厉伯伯身体不舒服,请了两天假。朔朔,厉杜康跟了半辈子了,好歹也是你长辈,以后不能这么没礼貌。”
陈朔心中有了计较,道:“好,明白了。爸,我先上楼了。”
“去吧。”
陈朔进去卧室前特意看了门把手上的一根头发,没有人动过的痕迹。他进门后洗了一个热水澡,再出来见所有人已经准备好吃饭了。
沈忱就坐在陈斯年旁边,陈斯年不动,沈忱只瑟缩着低头。
陈朔下楼就座,冲傻子摆了摆手,道:“你不是喜欢吃虾?还不到这边来?”
沈忱闻言蹭一下坐到了陈朔旁边,在陈斯年看不到的地方,小傻子悄悄伸出手抓住了陈朔的衣角。
陈朔顿时心情大好,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甚至连陈斯年给他夹的菜都吃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还算愉快,陈朔见陈斯年心情还不错,主动提议:“爸,我看沈忱也没有傻得太厉害,明天让他跟我去上学吧。”
然而他刚说出这句话,餐厅突然没声音了。
旁边的保镖看了陈朔一眼,佣人们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陈朔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变了,但他面不改色,仍然看着陈斯年。
陈斯年放下餐具,双手支在餐桌上,在面前交握,问陈朔:“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陈朔道:“我听说沈忱这种人越是不接触社会越是智力退化,总归我在学校闲得没事,找沈忱玩一玩。”
陈斯年闻言蹙眉,声音沉了下去:“他虽然傻,但他是个人,不是玩物。你以前在学校里搞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要不出格我都不管,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连忱忱你都要欺负?”
陈朔看着陈斯年:“爸,不是欺负。这傻子在沈家这老宅里待了六年多,再待下去说不定要疯了,还不如跟我出去见见世面,说不定刺激刺激他,记忆能恢复呢。”
陈斯年还是不同意:“忱忱他和别人不一样。”
尚虎原本一直在陈斯年站着,这时冷不丁地出声:“陈先生,沈少爷最近几年甚少露面,外界有不少流言。”
他点到为止,陈斯年听后果然沉默了。
沈忱这个傻子仍然在剥虾,面前的虾肉已经堆了小山一般高了,他将虾肉分成了两份,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抓给陈斯年和陈朔,一人一份,乐呵呵道:“陈叔叔吃,朔朔吃。”
陈斯年皱眉开口道:“好吧。总归也是要露面的,毕竟是沈家大少爷。下学期吧。”
陈朔暗自松了口气,不由得看了眼陈斯年身边这个沉默寡言的保镖——他没记错的话,尚虎跟了陈斯年多年,从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
沈忱还在一旁努力把碟子里的虾肉往陈斯年陈朔面前推,陈朔不耐烦了,说:“你自己吃。”
陈斯年看着陈朔笑了,道:“他吃虾肉过敏。”
陈朔一愣,总觉得陈斯年的笑意味深长。
于是这周六,陈斯年招呼也没打,派人去学校接陈朔,要参加一个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