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芷菱的心彻底乱了
“怎么样？好听吗？”
夏悦蝶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蹦蹦跳跳地重新坐回顾舟身边，眼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像盛满了星辰。
顾舟看着她鲜活的生命力，心中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他由衷地鼓了鼓掌：“好听，真好听。”
夏悦蝶脸颊上飞起一抹动人的红晕，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微微加速。
“对了，还没问你是做什么的？”顾舟顺势问道。
“我啊，在附近大学读书，现在正在读大三，你呢。”夏悦蝶回答道，语气里满是纯粹。
果然。
跟顾舟心中猜想的一样。
顾舟犹豫了片刻，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算是做家政一类的工作吧。”
“呀，家政？”
夏悦蝶一惊，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喜悦，
“是不是跟保姆差不多？那你是不是做饭很好吃？我能去你家蹭饭不？”
“可以啊，”顾舟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带上一丝自嘲，“不过最近不行，等我离婚了就可以了。”
他想到了苏芷菱，她的规矩似乎挺多的。
要是带一个陌生人回家，她看到八成会不悦吧？
“啊？你结婚了？”
夏悦蝶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也不算是。”
顾舟想了想，觉得一言难尽，“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那我就说了。”
“说。”
顾舟将自己这三年荒诞的合约婚姻，简短地跟夏悦蝶阐述了一遍。
但他隐藏了自己身患心脏病的事情。
他不想让一个刚认识的朋友，为他自己的事情感到难过。
越听，夏悦蝶的眼睛瞪得越大。
“你、你、你，结婚也能合约了？这世界也太疯狂了吧！简直比小说还小说！”
顾舟见她如此强烈的反应，不禁失笑：“怎么？被吓到了？”
夏悦蝶“切”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但眼底的惊奇却藏不住。
她抓住自己的发梢在指尖打转，故作镇定：“我才没有被吓到呢。”
随后，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用一种豁达的语气说：
“放心啦，我不会因为你是个已婚又快离婚的人士就嫌弃你的。”
“孤舟，你肚子饿了没有？”
夏悦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她伸出手指了指侧面的街道，“我知道那边有一家火锅可好吃了，我们去尝尝吧？”
顾舟忽的一愣。
自从生病之后，他似乎再也没有出来吃过饭。
要么就是在医院冰食堂里对付，要么就是为苏总做饭。
“好啊。”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夏悦蝶露出一抹灿烂的喜悦，“走走！不然晚了人可多了，要排长队的！”
说完，她自然地抓起了顾舟的衣袖。
顾舟没有挣脱，任由她拽着，仿佛被这股年轻的活力牵引着。
“你慢点，不急。”
······
齐婉晴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在院长等人强烈请求下，她最终还是同意留在人民医院。
当时院长激动得当场拍板，直接给了她一个主任医师的职位，引得整个科室一片沸腾。
所有人都很激动，院长本想盛情款待，为她接风洗尘，但齐婉晴却没什么胃口。
毕竟，她跟苏芷菱约好了，要回家吃饭。
她打了一辆车，很快就来到了苏芷菱的别墅门口。
刚一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就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她对着厨房里那个手忙脚乱的身影，无奈地开口：
“我说小菱，你这是打算把厨房给点了，还是准备研究一道新的黑暗料理？”
苏芷菱端着一盘蔬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挫败。
“有些时间没下厨了，刚才没控制好火候……”
齐婉晴简直无语：“得，我来吧。”
她在国外留学时吃不惯西餐，基本上都是自己做饭，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利落地撸起衣袖，熟练地套上围裙。
不一会儿，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就端上了桌。
“行了，小菱，坐下吃吧。”
齐婉晴解下围裙。
苏芷菱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婉晴，本来说是我请你吃饭，结果还麻烦你亲自动手了。”
“这有啥，做个饭也不麻烦，赶紧吃吧。”齐婉晴看起来丝毫不在意。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到一件事情，”
齐婉晴夹了一筷子菜，状似无意地问道，
“你到时候跟顾舟离婚了，家里面的事情谁来？
据我所知，杜卓也是一个富家少爷吧？他肯定不会做这些东西的。”
苏芷菱夹起蔬菜送入嘴中，咀嚼的动作顿了顿：“这个我还真没考虑过，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小事。”
“你尝尝，味道咋样？”齐婉晴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她。
苏芷菱细细品味，然后点点头：“还可以。”
说实话，可能是她吃惯了顾舟做的饭菜，那种恰到好处的火候和深入人心的味道，早已刻在了她的味蕾上。
现在一吃齐婉晴做的菜，虽然已经很不错，但差距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
“切，瞧你这敷衍的态度就知道不满意了，”齐婉晴狐疑地看了一眼苏芷菱，
“我说，你该不会是被顾舟给养得挑食了吧？我下次可得尝尝他做的饭菜了，看看究竟是什么味道。”
“倒也没有吧。”苏芷菱下意识地想否认。
在她的认知里，她是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男人产生依赖性的。
“对了，说到顾舟，这人也是真可怜，”
齐婉晴脸上的笑容淡去，换上了一抹沉重的叹息，“没想到都这种情况了，还表面上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怎么了？不是挺好的么？”
苏芷菱不以为然，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在我这里，每个月五万的工资，活也不重。”
齐婉晴放下了筷子，神情严肃起来：“我说的不是工资，是他的病。”
苏芷菱顿时愣住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齐婉晴：“病？什么病？”
“当然是心脏病啊，”齐婉晴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你嘛这么诧异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
这下轮到齐婉晴震惊了。
她以为，就算顾舟和苏芷菱没什么感情，只是合约关系，但毕竟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三年，也算是熟人了吧？
顾舟应该会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她才对。
“心、心脏病？！”
苏芷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无法呼吸。
“是啊，”齐婉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说道，
“今天我不是去人民医院吗？然后正巧碰到顾舟了，就顺带跟他的主治医生了解了一下他的病情。
他心脏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估计……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齐婉晴的脸色有些沉重：
“你是没看到现场那情况，所有的医生提到顾舟都表示惋惜，那么好的一个年轻人……
更让人遗憾的是他也患了重病，躺在医院里几年了。”
苏芷菱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心脏病？
重病的？
无数个瞬间在她脑海中炸开。她瞬间联想到了之前经常从顾舟身上闻到过的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那时，她还厌恶地皱着眉，抱怨他身上的味道难闻，甚至隐晦地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还有顾舟跟她请假，说是去医院……
原来，那不是借口。
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
一股强烈的压抑和愧疚，如水般袭上心头。
怪不得。
怪不得顾舟会突然开始抽烟喝酒。
他那是……
在得知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后，无声的崩溃。
而他在那种绝望的情况下，还被自己冷漠地指责。
而他，甚至还向自己道歉……
苏芷菱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这一刻，苏芷菱的心，瞬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