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
妈妈不敢置信，脸色瞬间灰白。
她仰着头看祖奶奶，通红的眼眶满是乞求，
“求您了，不要骗我，好吗？”
她声音好像粗糙的砂纸，
“怎么可能晚了呢？您明明可以复活所有族人的，这不是还在一天内么？”
我从未见过妈妈这么狼狈的样子。
好像押下全部身家，却输得干干净净的赌徒。
祖奶奶轻轻摇头，
“蜡烛昨日就熄灭了。”
“阿梅，是你没有发现。”
妈妈像被巨石砸中。
张了张嘴，想说话，眼泪却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昨天她在干什么？
她在陪着宋蓉蓉做蛋糕。
去开了她的家长会，还参加了亲子活动。
老师问，
“钰钰什么时候回来上学？”
她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她不会上学了。”
“那种没有教养的孩子，一辈子都该在培训机构里。”
紧接着，宋至臣来接她们吃饭。
她很快把我抛到脑后。
可按照规矩，祭祀前她应该检查蜡烛的。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这个认知让她几乎痛晕过去，
“奶奶，我……”
她哽咽的话语还没说完。
我的尸体就已经被助理抬了回来。
小小的身体已经泡涨成了巨人观的模样。
脸上不知何时被写满了贱人二字。
衣不蔽体的身上骨头都露了出来，瘦削到骇人的程度。
妈妈看到的一瞬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钰钰……”
“我的孩子啊，钰钰……妈妈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紧紧抱着我，不停道歉。
好像只要我原谅她了就会醒过来一般。
身上的血迹和水渍沾湿她的衣服。
她却没在意。
可明明妈妈有洁癖。
参加晚宴时，我看到宋蓉蓉的礼服漂亮，忍不住伸手想摸。
妈妈愤怒地拍了拍我的手。
“你又要干什么？这么脏的手，谁准你碰的？”
我手瞬间红了，又麻又痛。
那场晚宴妈妈没有带我去。
我留在家里，洗手洗了五十遍。
直到手掌蜕皮才停下。
但现在，我这么脏，妈妈怎么不嫌弃了？
祖奶奶怜惜地看着我，
“万般皆是命，处处不由人。”
“阿梅，你好自为之吧。”
她起身，很快，房间只剩下我和妈妈。
妈妈紧闭双眼，痛到无法呼吸。
似乎怕吓到我，她轻声吩咐，
“去给我买几套衣服。”
“我的钰钰爱漂亮，我要给她穿的漂漂亮亮的……”
“钰钰，你等等妈妈，好吗？”
她贴着我的脸颊，死死忍着眼泪，不让泪水打湿我的脸。
她带着我回家，亲自给我梳洗。
又帮我给伤口绑上绷带。
我都死了呀，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她好像不知疲倦，小心翼翼地动作。
直到我穿上新衣服，她才把我放进冰棺。
眼底满是愧疚和心疼。
“你放心，钰钰，妈妈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妈妈，我不需要公道。
我就希望你开心。
我抿着唇，心里五味杂陈。
助理很快拿着很多文件来找妈妈。
“叶总，家里和培训机构的监控都被覆盖过。”
“这些是我们刚刚复原出来的视频。”
妈妈身形一僵。
拿着平板，犹豫许久才摁下播放键。
画面里，我被宋蓉蓉带去家里花园。
她把我种下的蔷薇全部踩烂。
又用力把我倒着插在泥土里。
“你不是要给妈妈种花吗？这么爱讨好妈妈，那我帮帮你！”
我无法呼吸，整个人痛苦不已。
想大哭，湿润的泥土却灌进口中，堵住呼吸。
只能呜咽恳求，
“放过我……”
她不停给我拍照，边拍边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直到妈妈回到家，她才急忙把我拔出来。
不知真相的妈妈骂我为什么脸上都是泥土。
又脏又臭。
“你能不能和蓉蓉学一下，淑女一点？”
我想解释，宋蓉蓉却在衣服底下掐我的身体。
眼底满是警告。
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妈妈捂着脸，身体不停颤抖。
她都做了什么……
视频自动播放下一个。
画面内变成宋至臣让我趴在地上。
做他的脚垫。
他力气很大。
膝盖、手肘都被踩到弯折。
我想痛呼尖叫，却被他用抹布堵住嘴。
“你什么时候让你妈妈把叶家交给我，我什么时候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