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门小比与“意外”失手
赵虎的第三次刁难，比林墨预想的来得更快、更正式。
第二天清晨，杂役院刚敲过上工钟，赵虎就带着两名执法堂弟子来了。这次他穿了全套内门服饰，腰佩长剑，面色肃然，看起来人模狗样。
“所有杂役集合！”
一声令下，院里三十几个杂役迅速排成三排。
赵虎走到队伍前，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墨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今日召集诸位，是有件事要宣布。”他清了清嗓子，“按照宗门惯例，下月初将举行外门小比。所有杂役，只要符合条件，皆可报名参加。”
这话一出，杂役们面面相觑。
外门小比是外门弟子的事，跟杂役有什么关系？往年最多是去当个观众，打打杂。
“赵师兄，我们……”有人小声开口。
“安静！”赵虎抬手制止，“听我说完。今年规矩有变——宗主有令，为激励底层弟子，特允许杂役报名参赛。凡在小比中取得名次者，可破格晋升为外门弟子！”
轰！
院子里炸开了锅。
晋升外门弟子！这是所有杂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一旦成了外门弟子，就有资格学习正式功法，每月有例钱和丹药，再也不用干最脏最累的活！
“真的假的？”
“太好了！”
“我要报名！”
杂役们激动得满脸通红。
只有林墨眯起了眼睛。
不对劲。
以赵虎的为人，会把这种好事通知给大家？还特意来杂役院宣布？
果然，赵虎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不过——”赵虎拖长音调，“报名有条件。第一，需有两名内门弟子作保。第二，需缴纳报名费，十块下品元石。”
杂役院瞬间安静下来。
两个条件，一个比一个难。
内门弟子眼高于顶，谁会给杂役作保？至于十块下品元石……杂役一个月例钱才五块铜钱，一块下品元石等于一百铜钱。十块？干二十年杂役都攒不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有人喃喃道。
赵虎满意地看着众人绝望的表情，话锋一转：“当然，考虑到杂役情况特殊，宗门特意放宽要求——若拿不出元石，可以签‘比斗契约’，以未来三年的收入抵扣。至于作保……”
他看向林墨，笑容温和：“林师弟，你昨日表现优异，深得孙师弟赏识。我作为内门师兄，愿意为你作保。如何？”
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林墨身上。
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不解——赵虎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林墨心里冷笑。
好一个阳谋。
如果他拒绝，就显得不识抬举，还会错过晋升机会。如果他接受，就要签下三年卖身契——外门弟子每月例钱也就三块下品元石，扣掉三年，等于白干。而且上了比武台，赵虎可以“合法”地把他打成残废。
“赵师兄厚爱，师弟感激不尽。”林墨走出队列，笑容真诚，“只是……”
“只是什么？”赵虎挑眉。
“只是师弟我实力低微，上了比武台也是丢人现眼，怕连累师兄名声。”林墨叹口气，“要不还是算了？”
“诶，林师弟此言差矣。”赵虎拍拍他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习武之人，岂能畏首畏尾？再说，这是宗主的命令，你若不参加，岂不是辜负了宗主一片苦心？”
帽子扣得挺大。
林墨看着赵虎那张虚伪的脸，忽然笑了：“既然师兄如此抬爱，那师弟……恭敬不如从命。”
“好！”赵虎眼中闪过喜色，“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外门小比，我等着看师弟大放异彩！”
他带着执法堂弟子走了，留下满院复杂的目光。
张三和李四围上来，焦急道：“林墨！你怎么能答应？那明显是陷阱！”
“我知道。”林墨平静道。
“那你……”
“有些陷阱，跳进去才能拆。”林墨拍拍两人的肩，“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走回房间，关上门，坐在床上。
【叮！】
【隐藏任务：巧破刁难，进度更新（3/3）】
【任务完成！】
【奖励发放：元力中幅提升；身法《踏云步》（基础篇）】
丹田暖流暴涨，元力总量直接翻了一倍！紧接着，大量关于步法的信息涌入脑海。
《踏云步》，基础篇，共三式：踏风、追云、留影。不是什么高深武技，但胜在实用，尤其擅长小范围腾挪闪避。
林墨闭目消化，半个时辰后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
“来得正是时候。”
他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尝试施展踏云步第一式——踏风。
脚步轻点，身体如羽毛般飘出三尺，落地无声。
“有意思……”林墨感受着脚下元力的流转轨迹，“这身法讲究的是‘借力’，借地面的反作用力，借空气的阻力，甚至借对手的力量。”
他反复练习，直到将踏风一式掌握纯熟。
然后，他开始思考三日后的小比。
按照规矩，外门小比是擂台制，抽签对决，胜者晋级。杂役如果报名，第一轮对手通常是外门中垫底的弟子。
“赵虎肯定会做手脚，让我第一轮就碰上硬茬子。”林墨摸着下巴，“硬拼肯定不行，得智取。”
他想起昨晚研究笔记时的一个想法。
元力频率除了分解物质，能不能……暂时改变物质性质？
比如，让石板地面变得光滑如冰？让对手的鞋底突然失去摩擦力？
“试试看。”
林墨蹲下身，手掌按在房间石板地上，调整元力频率。
按照笔记记载，“石”的共振频率能将其分解成粉末。但如果……只调整到“表层弱化”的频率呢？
元力渗透，震动。
手掌下的石板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光滑如镜，反射出天花板上的蛛网。
成功了！
林墨收回手，用脚踩了踩。表面硬度没变，但摩擦系数几乎为零，站上去就像踩在冰面上。
“这招可以叫‘滑板领域’。”他咧嘴一笑，“或者‘坑爹光环’。”
他又试验了几种频率，发现不仅能制造光滑面，还能制造轻微粘性面、弹性面等等。虽然每次效果只能维持几十息，元力消耗也不小，但用在关键时刻，绝对能出奇制胜。
“接下来三天，得好好准备。”
林墨规划着训练计划：白天继续打扫藏书阁，借机看书学习；晚上练习踏云步和频率操控。
至于赵虎的阴谋……
“看谁玩得过谁吧。”
三日后。
外门演武场人山人海。
青云宗外门三百多弟子，加上今年破格允许的十几个杂役，总计三百二十人参赛。演武场中央搭起了十座擂台，周围坐满了观众。
林墨站在杂役队伍里，看着周围兴奋又紧张的人群，打了个哈欠。
昨晚他研究阵法基础到深夜，差点睡过头。
“林墨，你不紧张？”旁边一个杂役小声问。
“紧张啊。”林墨点点头，“紧张得快睡着了。”
那杂役：“……”
抽签开始。
执事弟子念到名字，参赛者上前抽取号牌。林墨抽到的是“丙七”，意思是丙组第七场。
丙组是公认的死亡之组——赵虎特意安排的，里面好几个都是外门排名前五十的好手。
“林师弟，好手气啊。”赵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容满面，“丙组可是高手云集，你可要好好表现，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必不让师兄失望。”林墨笑得很诚恳。
比赛开始。
前几场没什么看头，基本都是实力碾压。外门弟子打杂役，三招内结束战斗。偶尔有杂役撑得久一点，引来一阵喝彩。
轮到林墨上场时，已经快到午时。
他的对手是个精瘦青年，叫刘猛，外门排名四十三，以一手快剑闻名。
“丙组第七场，林墨对刘猛！”裁判高喊。
林墨慢悠悠走上擂台。
台下嘘声一片。
“又是杂役，没意思。”
“刘猛师兄，一招解决他！”
“赶紧打完吃饭！”
刘猛抱剑而立，冷冷看着林墨：“认输吧，免得受伤。”
林墨拱手：“请师兄赐教。”
“不识抬举。”刘猛哼了一声，长剑出鞘，化作一道寒光直刺而来！
速度确实快。
但在林墨眼中，这速度……也就那么回事。踏云步“踏风”式发动，身形微侧，剑锋擦着衣角掠过。
“咦？”刘猛一愣，回身再刺。
林墨再次避开，步伐轻盈如风。
台下渐渐安静了。
一次是运气，两次呢？
刘猛脸色难看，剑势一变，施展出成名绝技“疾风三连刺”！剑光分三路，封死所有退路！
这次看你怎么躲！刘猛心中冷笑。
林墨确实没躲。
他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跺——元力渗透，擂台表面以他为中心，半径三尺内的石板瞬间变得光滑如镜！
刘猛脚下一滑，剑势走偏，整个人踉跄着朝前扑去！
就是现在！
林墨动了。
他没有攻击，而是侧身让开，同时伸脚一绊——
噗通！
刘猛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长剑脱手飞出擂台。
全场寂静。
裁判张着嘴，半天才反应过来：“林、林墨胜！”
台下炸了。
“什么情况？”
“刘猛自己摔倒了？”
“这也行？”
赵虎在观战台上，脸色铁青。
刘猛爬起来，羞愤欲绝：“你使诈！”
林墨一脸无辜：“师兄，擂台太滑了，我也差点摔倒呢。要不你问问执事，是不是该修修这擂台了？”
裁判检查了擂台，确实发现那块区域异常光滑，但看不出人为痕迹，只能归咎于年久失修。
刘猛哑口无言，只能恨恨下台。
林墨慢悠悠走下擂台，经过赵虎身边时，停下脚步，微微一笑：
“赵师兄，师弟没给你丢脸吧？”
赵虎咬牙挤出两个字：“很好。”
“那就好。”林墨点点头，走向休息区，“哦对了，下一场是什么时候？我有点饿了，想早点打完去吃饭。”
轻描淡写，仿佛刚才赢的不是外门好手，而是拍死了一只蚊子。
周围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个杂役……不简单。
林墨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丹田里，元力缓缓流转。
刚才那一战，他只用了一成功力。踏云步的消耗很小，地面改造更是微操，加起来连半成元力都没用到。
“扮猪吃老虎的感觉，真不错。”他嘴角微翘。
远处，观战台最高处，一道白色身影静静伫立。
苏清雪看着擂台下的林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淡淡的笑意。
“林师弟……你究竟还藏着多少本事呢？”
风吹过，衣袂飘飘。
演武场上，比赛继续。
但很多人心里都清楚，今天的最大黑马，已经出现了。
而这场小比，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