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裴征摆弄吊瓶的手僵住,仿佛没听清母亲说的话。
许久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句:
“你再说一遍?”
岑溪怎么可能离得开自己。
和自己离婚,也不过是想博取他关注的手段。
谁不知道岑瑶背井离乡,和父母决裂要与裴征在一起。
“妈,岑瑶她是不是又想耍什么手段?”
裴征将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嘴角勾起一抹看穿一切的笑。
“瑶瑶需要耍什么手段?”
婆婆拿起机票截图给他看。
“她早就走了,走的彻彻底底。”
裴征呼吸停滞了,目光死死落在手机屏幕上。
婆婆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
“傻了吧,要你作,老婆跑了吧!”
“活该!”
裴征嘴巴抿的紧紧的,咬牙切齿道:
“走就走了,谁在乎。”
“被她缠了这么多年,早就烦死了。”
“好不容易不用被人管着了,等我病养了出了院,我就可以和芝芝真正在一起了。”
裴征舔了舔干到起皮的唇瓣,抬眼又看了看好几大罐吊瓶,心底有些烦躁。
“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吗?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裴征人生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他已经坦然接受死亡,但前几年病突然好了。
他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裴征现在是打死都不想再待在医院。
他自顾自地郁闷着,没注意母亲偷偷抹眼泪的动作。
母亲永远说快了快了。
但在医院从秋天住到夏天,他不仅一点没见好。
身体还越发孱弱,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裴征的心情越发阴郁。
更重要的是,白芝芝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起初一个星期还来四五次,给他擦俩胃药,忙的脸蛋红彤彤的。
裴征心里格外满足,他爱的人也正爱着他。
但渐渐,白芝芝变成一个星期只来一两次。
每次也就坐在他面前玩手机,什么话也不说。
只有在希望他给自己买包时,白芝芝才会甜蜜地叫他老公。
裴征不傻,但他不愿往深了想。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眼光有问题,他不想承认自己抛弃了一个顶顶好的前妻,选择了一个只贪图他钱都女人。
裴征心底的烦郁就像被泡涨的海绵,他开始变得动不动易怒。
稍有不满意就砸了所有东西。
医生护士们都叫苦连天。
裴征再也待不下去,发了疯似的要出去,但他刚下床走了两步就腿软摔在地上。
看着母亲日益红肿的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病好像彻底好不了了。
裴征绝望了,开始绝食。
但父母没放弃希望,通过多重关系找到一位大师。
如果我在场,肯定能认出来这位大师就是当初那位指点我的人
“原来是你啊。”
大师看着日渐枯槁的裴征,若有所思地说了这一句话。
不仅是父母,连带裴征也疑惑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问道:
“您…认识我?”
大师点点头,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
“那位小姑娘没坚持下来,吃肉破戒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