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哥哥秦宇卓终于开口，声音疲惫：
“雨涵，这两年家里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现在家里需要用人的时候，你说走就走，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懂事？”
“懂事就是该拿两百块年终奖？懂事就是该签协议还那十万块本该属于我的拆迁款？”
嫂子猛地站起来：“那十万本来就不该给你！那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够了。”爸爸从茶几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今天把话说明白。你要走可以，先把这份协议签了。十万拆迁款，分二十个月还清，每个月五千。还清了，你爱去哪去哪。”
白纸黑字，还是那份还款协议。
我看着眼前这四个我最亲的人，突然觉得他们陌生得可怕。
“我不会签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那十万，我一分都不会还。”
“你——”爸爸气得手抖。
“因为我根本不欠你们的。”我拿出手机，点开相册。
“这两年，我经手的订单总额超过两千万。按行业最低的提成标准算，我也该拿至少一百万。但我拿到多少？”
我一张张翻着截图：“去年嫂子买车的三十万，是用直播间利润付的。今年这套新直播设备十五万，也是。还有爸妈去年去三亚旅游，嫂子换的那些包……”
“你胡说什么！”嫂子尖叫起来，“那些都是我自己赚的钱！”
“是吗？”
“那为什么每次大额支出，都刚好在直播间爆单之后？为什么财务账目从来不敢给我看？”
哥哥脸色变了：“雨涵，你从哪看到的这些？”
“我不需要看账目。”我收起手机。
“我只需要知道，我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那十万块，更超过那两百块年终奖。”
我走到门口，拉开门。
“还有，提醒你们一句。”
我回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嫂子，“你联系的十七个核心供应商里，有十四个昨晚给我发了消息。他们说——”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
“货，只给我。价，只和我谈。我走，资源和折扣，我带走。”
门在我身后关上。
隔绝了妈妈的哭声，爸爸的怒吼，嫂子的尖叫，和哥哥沉默的注视。
走廊的声控灯亮了。
我靠着墙，深深吸了口气，手指在微微发抖。
但心里，一片清明。
手机震了一下。
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雨涵，工作室装修好了，明天来看？你的首播方案，团队已经初版完成了。”
我回复：“好，明天见。”
窗外，夜色深沉。
但我知道，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