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会给晓雪转学，搬去外省，不会再跟你们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可以吗？”
周母眼里顿时划过喜色。
许知言的脸色却变了。
他咬着牙，死死盯着我。
“就为了区区一个资助生，你要跟我离婚？”
我清晰地回答：“是。”
其实不只是为了晓雪。
其实生命倒计时在即，离不离婚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区别。
只是我不想死后还要和许知言合葬。
太脏。
许知言扯扯嘴角，沉下声音。
“不可能。”
“沈云意，你花了我那么多钱，不还清还要离婚？想都别想！”
我点了点头，稳住因为心衰而逐渐发抖的手，拿出手机。
一份账单发进许知言的邮箱。
“从我跟你结婚开始，所有的收入、花销，每一笔都在里面。”
“算下来，我欠你一千三百万。”
许知言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胸有成竹。
“——但是，夫妻一方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大额挪用夫妻共同财产，另一方有权追责。”
许知言猛然回头，不可置信。
我一边翻，一边细数。
“给周瑶舅妈林凤萱的投资，三百万，无盈利。”
“给周瑶姑父王然国还的赌债，五百五十万。”
“给周瑶父母的养老保险、重大疾病保险、逢年过节大额红包、保健品等，抹零算七百万。”
“……给周瑶弟弟周耀的信托基金，一千二百万。”
“共计，两千七百五十万。”
许知言的脸随着我的报数，彻底黑了下去。
“沈云意，你真会算账。”
我没反驳。
毕竟在确诊心脏衰竭、不得不辞职以前，我是业内最优秀的精算师。
我闭了闭眼，压住胸口逐渐急促的呼吸，等着许知言点头。
半晌，他却笑了。
扫过杨晓雪的余光中，闪过隐隐恨色。
“……就为了一个小破地方出来的资助生，就为了这么个我一手能捏死的东西，你想跟我两清？！”
“沈云意，我告诉你，不可能！”
他声色狠戾，一字一句：
“再敢提离婚两个字，我就能让你的资助生，进不了任何一所学校！”
“我倒要看看，谁能和我许知言作对！”
“你敢！”
我睚眦欲裂地怒吼出声！
“许知言！你敢！”
一瞬间，喉咙里翻涌上腥甜的血。
我眼前一阵发黑，攥着杨晓雪的手冷得像冰。
“云意姐姐！”
杨晓雪瞬间明白了什么，慌乱地大喊出声：
“医生！快打120！叫救护车！”
周围的人群骚动起来，担心出事的老师立刻拨通了急救电话。
短短几秒，我已经脸色煞白到说不出话，只剩剧烈痛苦的吸气声。
许知言却依旧没动，只是死死盯着我，扯扯唇角。
“想用苦肉计？没有必要，云意。”
“只要你答应我再也不提离婚，我就……”
“你闭嘴！”
杨晓雪终于发出了整件事以来的第一声怒吼。
眼眶一瞬间通红。
“这是心脏衰竭的症状！云意姐姐已经患心衰四年了！”
“她已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