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的骨灰盒尾款，终究没凑齐。
殡仪馆的老板等了半个月，我没去。
他按照登记本上留的紧急联系人电话，打给了周野。
那天周野正在为付森雨筹备二十二岁生日派对。
包下了整间会所，请了乐队，香槟塔堆得老高。
付森雨穿着百万高定，戴着周野刚拍下的钻石项链，笑得像个公主。
手机响时，周野正在切蛋糕。
他看了一眼，陌生号码，直接挂断。
“谁啊？”付森雨依偎在他怀里。
“推销的吧。”周野说，把手机递给助理，“你处理一下。”
助理走到一旁回拨，说了几句，脸色变了。
他快步走回来，压低声音：“周总，是殡仪馆打来的，说…说温薇女士的骨灰盒尾款还没付，问您是不是家属…”
周野切蛋糕的手停住了。
付森雨皱了皱眉：“什么殡仪馆？”
“又是温薇搞的把戏吧？阿野，她为了引起你注意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周野沉默了几秒，冷笑：“对，肯定是，她就爱玩这种把戏，不用理。”
助理迟疑：“可是…温姐已经十几天没消息了。”
“她能去哪？”
周野继续切蛋糕，动作有些粗暴，“三十多了，离了我还能去哪？肯定是躲在哪里，等着我去找她，这次我偏不。”
他把蛋糕递给付森雨，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小雨，生日快乐，下个月，我们就订婚。”
全场欢呼，香槟喷涌。
付森雨幸福地吻他，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没人知道，那天也是我的头七。
派对持续到凌晨。
周野喝了很多，回到家时脚步踉跄。
付森雨扶他上床，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温薇…”
付森雨脸色一沉：“阿野，你看清楚，我是小雨。”
周野松开手，倒在床上，喃喃自语。
“温薇…你赢了…你终于让我…想起你了…”
付森雨恨恨地踢了床脚一脚，摔门去了客房。
第二天，周野醒来时头痛欲裂。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来。
殡仪馆的电话。
温薇。
骨灰盒。
他摇摇头，不可能。
温薇那么倔强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她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等着看他后悔，等着他去找她。
对，一定是这样。
他起身洗漱，换上西装，去公司。
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宁。
开会时走神，签字时写错名字，咖啡烫了手。
“周总，您没事吧？”助理小心地问。
周野揉着眉心：“没事，温薇那边…还是没消息？”
“没有，出租屋那边房东说，联系不上她。”
“她能去哪…”周野喃喃。
付森雨推门进来，穿着新买的连衣裙转了个圈：“阿野，好看吗？”
周野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张年轻娇艳的脸，为什么没有温薇眼角细纹的温柔。
为什么没有温薇看他时，那种深藏的爱。
“阿野？”付森雨不满。
周野心不在焉地说：“好看，我出去一趟。”
他开车去了城中村，找到那间出租屋。
房东大妈正在打扫，屋里空荡荡，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大妈认出他：“你就是那个周先生？”
“温姑娘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你看要不要拿走？还有啊，她房租到期了，押金退不了哦，人都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周野打断她。
“十天前吧，那天晚上出去的，就没回来，我发短信她也没回。”
大妈嘀咕，“看着挺正常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