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什么解释？”
“意识上传或者移植。有些前沿研究在探索这种可能性。也许…也许是某个将死之人的意识侵入了小雨的身体。”
我瞪大眼睛：“这有可能吗？”
“理论上，如果有足够先进的技术…但目前还只存在于科幻中。”
她犹豫了一下，“不过有一个人，你可以试试联系。赵教授，他在大学研究意识科学，据说接触过一些…不寻常的案例。”
回家后，我偷偷联系了赵教授。
他听后很感兴趣，但要求见小雨一面。
说服林浩花了很大力气，但最终我们以天才儿童咨询为由，见到了赵教授。
见面过程中，小雨表现惊人，与教授讨论了量子物理和神经科学的前沿问题。
赵教授明显被震慑了。
会面结束后，他私下对我说：“张太太，你儿子的确是个罕见的天才。至于你担心的问题…我认为不存在。”
希望再次破灭。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赵教授突然塞给我一张纸条。
回家后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时间，还有一句话：“小心，他可能不是唯一。”
不是唯一？
什么意思？
我按地址前往，发现那是一个隐蔽的咖啡馆。
角落里，三个陌生人等着我。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子，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白发老奶奶。
“李女士，感谢你的到来。”
中年男子说，“我们是意识入侵受害者家属互助会的成员。”
我愣住了：“还有…其他人？”
年轻女子点头：“我弟弟一年前变了个人。现在他是某科技公司的首席顾问。”
老奶奶泪眼婆娑：“我孙女三个月前突然通晓三种语言，但现在她不认识我了。”
我们交换了故事，发现惊人的相似。
亲人突然变化，表现出超常能力，但性格完全改变。
“我们怀疑这是一个组织的行动，”
中年男子说，“他们将有价值、将死之人的意识上传，然后寻找宿主——通常是孩子，因为大脑可塑性强。”
“为什么？”我问。
“权力，金钱，永生。”
他简单回答，“这些重生者在各个领域迅速崛起，互相帮助，形成网络。”
我突然想起小雨最近联系的几个神童朋友。
难道他们都是…
“有办法挽回吗？”我急切地问。
年轻女子黯然摇头：“据我们所知，不可逆。原意识通常会在72小时内被覆盖…也就是你说的消散。”
三天。
我的心沉入谷底。
“但有时原意识会有残留。就像硬盘被格式化，仍有数据可恢复。需要强烈的情感触发…”
回家路上，我思绪万千。
小雨可能还残存在某个角落吗？
那天晚上，我翻出小雨的相册和视频。
他第一次走路的画面，他三岁时用奶油涂满全身的傻笑，他五岁在幼儿园表演时忘词的窘态…
我泪流满面。
不知何时，小雨站在门口：“怀旧是软弱的表现。”
我抬头看他：“你从未爱过任何人，对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恢复冷静：“爱是生物化学的幻觉。”
“不，”我轻声说，“爱是唯一能超越死亡的东西。”
我走近他，突然唱起小雨婴儿时期我常唱的摇篮曲。
那是他自己编的，只有我们知道的调子。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波动，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
“没用的。”
他转身要走。
我冲着他的背影说：“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下一句是什么？”
他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