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界壁之战
万魂幡展开的刹那，旗面残破的布条突然绷直，无数魂影如潮水般涌出，在苏辰身前凝聚成一道漆黑的壁垒。虚无黑影撞在壁垒上，发出沉闷的轰鸣，整个锁龙崖都在震颤，石碑上“青云之志，守正辟邪”八个字忽明忽暗，仿佛在悲鸣。
“就凭这些残魂，也想挡住虚无之力？”骨殿殿主的笑声带着癫狂，他抬手按在裂缝上，半边虚无化的躯体与灰雾融为一体，黑影的气势瞬间暴涨，壁垒上的魂影竟开始寸寸消散。
“小看他们了。”苏辰眼神一凛，太初魔心疯狂运转，将体内的混沌之力源源不断注入万魂幡。旗面突然亮起金光，那些消散的魂影竟重新凝聚，且比之前更加凝实，隐隐透出金色的轮廓——那是被混沌之力淬炼过的迹象。
“这是……”骨殿殿主脸色微变，“你竟能驯化虚无之力？”
“不止。”苏辰的声音与魔皇残魂的声音重叠，带着跨越万古的威严，“还要用它，送你回虚无里去！”
万魂幡猛地向前推进，金色魂影化作一柄巨矛，撕裂黑影的臂膀。黑影发出无声的咆哮，断裂处的灰雾翻涌，竟在瞬间再生，反而变得更加庞大。
“没用的！”殿主狂笑，“虚无之力不死不灭，除非你能彻底封印界壁，否则它会不断吞噬这方世界的生机，变得越来越强！”
苏辰心头一沉。对方说得没错，黑影每一次受伤，都会从裂缝中汲取更多虚无之力修复，这样耗下去，先撑不住的必然是他。
“攻裂缝！”魔皇残魂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他引动界壁的咒语！”
苏辰瞬间会意，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避开黑影的扑击，直冲向裂缝旁的骨殿殿主。灰金色的气流在指尖凝聚成刃，带着撕裂空间的气势，斩向殿主按在裂缝上的手。
“找死！”殿主怒吼，另一只手挥出一道灰雾，与气刃碰撞。两股力量炸开，苏辰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石碑上，喉头一甜喷出鲜血。殿主也被气刃擦中肩头，半边虚无化的躯体一阵扭曲，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苏辰！”柳青妍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与李玄尘等人终于赶到，看到崖顶的惨状，纷纷祭出法宝攻向黑影。
“别过来！”苏辰急喝，“这东西会吞噬灵力！”
话音未落，一名蜀山弟子的飞剑刚触碰到黑影，便瞬间化作飞灰，连带着那名弟子也被灰雾缠上，惨叫一声化作白骨。
众人脸色剧变，不敢再轻易上前。
“束手束脚，只会等死！”魔皇残魂的声音在苏辰识海中炸响，“用共生契的力量，让我彻底掌控万魂幡！”
苏辰没有丝毫犹豫，将心神彻底放开。与魔皇残魂相连的魂契骤然绷紧，一股磅礴的力量顺着玉佩涌入他的四肢百骸，万魂幡上的金光暴涨，旗面竟在瞬间修复完整，上面的金色符文流转，散发出镇压万古的气息。
“这是……万魂幡的真正形态？”骨殿殿主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完全掌控它！”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苏辰的瞳孔彻底变成纯黑，身后浮现出魔皇残魂的虚影，一金一黑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气势直冲云霄。
“万魂——归位！”
苏辰与残魂的声音同时响起，万魂幡猛地旋转起来，无数魂影不再攻击黑影，而是化作金色的锁链，朝着裂缝缠绕而去。锁链所过之处，灰雾迅速消退，连那道巨大的黑影都被锁链捆住，发出痛苦的嘶吼。
“不！我的大业！”骨殿殿主状若疯魔，不顾一切地扑向锁链，想要将其扯断。
苏辰眼神一冷，与残魂同时抬手。万魂幡上的符文骤然亮起，一道金色的光柱从旗面射出，正中殿主眉心。
殿主的身体在光柱中寸寸消融，他看着被锁链渐渐封闭的裂缝，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虚无……不会放过你们的……”
声音消散时，他的身体彻底化作飞灰，被风吹散。
随着殿主的死亡，黑影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被金色锁链拖回裂缝。苏辰与残魂对视一眼，同时发力，万魂幡猛地下压，将裂缝死死封住，旗面盖在裂缝上，符文流转，形成一道新的封印。
直到裂缝彻底消失，苏辰才脱力般瘫倒在地，身后的魔皇虚影也渐渐淡化，最终融入玄冥魂玉中。
“结束了……”李玄尘走上前，看着完好无损的石碑，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柳青妍连忙扶起苏辰，拿出丹药喂他服下，眼眶通红：“你吓死我了。”
苏辰虚弱地笑了笑，握紧她的手：“没事了。”
他看向怀中的玄冥魂玉，玉佩的温度比之前温和了许多，魔皇残魂的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一丝释然：“总算……没再做错事。”
苏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着玉佩。
锁龙崖的风渐渐平息，灰雾散去，露出清澈的天空。七大宗门的人站在崖边，看着被万魂幡封住的地面，神色复杂。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之前错得有多离谱。
昆仑长老走上前，对着苏辰深深一揖：“苏小友，之前是我等有眼无珠，还请见谅。从今往后，青云宗若有差遣，昆仑派万死不辞！”
其他宗门的人也纷纷表态，态度恭敬。
李玄尘微微一笑，看向苏辰：“小师叔，看来以后青云宗，要靠你多担待了。”
苏辰抬头望向远方，那里的天空一片澄澈，但他知道，这并非结束。骨殿虽灭，虚无的威胁仍在，界壁的裂痕只是暂时被封住，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在何时出现。
但他不再迷茫。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玄冥魂玉，又看了看身旁的柳青妍，嘴角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
前路或许依旧布满荆棘，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有需要守护的人，有并肩作战的“老东西”，还有这方需要守护的天地。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