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阿弟,你看!”
向暖从手包里掏出把蒙古刀。
刀柄绿松石已磨损,鞘上蒙文小字却依稀可辨。
“我在酒店捡的,亲眼看见那位女老板扔进垃圾桶的。”
“啧啧!不知道是哪个想走捷径的草原儿郎送的,痴心妄想啊!”
我抬眸,心下一沉。
这是我当年送给苏晚的蒙古刀。
那时,我是真的想守护她一辈子的。
彼时她还不是苏总,只是个瘫痪的家族弃子。
我也刚被带回江家,替逃婚的江野与她联姻。
在草原辗转的放牛娃,终于有了一个家。
我怀着拯救江家的使命答应了,踏进了那间疗养院。
第一次见苏晚,她躺在纯白床上,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眼神死寂。
车祸带走了她的健康,江野带走了她活的念头。
萧索粗糙了十八年的我,没见过这么美好、又这么破碎的女孩。
在她又一次割腕时,我死死握住了刀尖。
血顺着她纤细手腕流下,烫红了我的眼。
我完全忘却了江母和江宁的嘱托。
没办法只把她当成联姻任务。
我想救她,想看她笑。
我开始学护理,每天给她按摩萎缩的腿。
她抑郁绝食,我就煮咸奶茶,一滴滴喂她。
苏家不管,我就求江家,想方设法找最好的医生。
为此我挨过耳光,跪过冷地,甚至替苏家谈过要命的生意。
当我满身伤疤时,苏晚的抑郁终于好转。
好转的她却开始疏远我。
我知道她心里只有江野,我不强求,毕竟青梅竹马十八载。
我只默默治她的腿。
陪她复健,她摔一次,我扶一次。
她从抗拒,到允许我扶,到最后对我露出极淡的笑。
当她终于能颤巍巍扑进我怀里时,她的腿有了起色。
那个拥抱让我心跳如雷,脸烫得厉害。
苏晚也难得开怀大笑,伸手戳我的脸:
“江述,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话落,我们俩都红了脸,像两个傻子。
可江宁见苏晚无法助力她的娱乐梦,再三劝我离开。
说我治好了苏晚,任务完成了。
苏晚却紧紧拉住我,第一次为我红了眼。
她说没我她会死。
为了留住我,她开始拼命争权。
拖着还未完全康复的身体,一次次在董事会上据理力争,深夜苦读商业案卷。
甚至学着我的模样,笨拙地煮我最爱的咸奶茶。
当她终于煮出一碗像样的咸奶茶,也终于当上苏氏总裁那天,我欢喜得手抖。
可同一天,江野回来了。
我想起江家老宅里,他那间一尘不染的房间。
想起江母提起他时发亮的眼。
我怕被赶走,怕离开苏晚。
可江母亲昵地拍着我的肩:
“你是我亲儿子,江家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没人能取代你。”
姐姐江宁也搂住我胳膊:
“我最爱的弟弟永远是你。”
连苏晚也放下工作,陪我喝圣酒,敬哈达,完成藏族婚礼誓言。
她捧着我的脸,眼神真挚:
“江述,我只爱你。”
“江野在我最绝望时抛弃我,我对他只有恨。”
我悬着的心落下,将蒙古刀郑重给她,承诺护她一生。
可看江野潦倒被厌弃,我不忍心。
试着帮他说好话,缓和关系。
江野感激涕零,叫我哥。
我真把他当弟弟。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味。
他和苏晚开始有越来越多共同的、我不懂的话题,从古典音乐到国外留学的趣事。
苏晚书房里开始出现江野送的唱片,他们一起听,而我只能站在门外。
直到那天,被苏晚打压的苏家竞争者狗急跳墙,绑了我和江野。
绑匪让苏晚二选一时,她毫不犹豫指了江野。
我被扔下海,大腿被鲨鱼撕开深口。
事后她拉着我哭诉,说她太慌了,是意外。
我没说话,心却像沉进了冰窖,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失控。
所以在结婚三周年那天,我将婚房布置一新。
买了她最爱的奶油白玫瑰,点燃了香薰蜡烛,做好了咸奶茶。
之前一直因为她身体不好,又因为她忙,我们始终没有进行最后一步。
现在,我想留住她,想和她有个孩子。
可我等到蜡烛燃尽,也没有等到她。
我带着奶茶冲到她公司,却看到了让我灵魂震颤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