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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季望洲猛地将整张脸埋进冷水里。

寒意瞬间包裹上来,与梦中那双柔软温热的手形成残忍的对比。

正是那双手,在不久前的梦里,曾大胆的、带着颤意,抚过他的胸膛,点燃一簇簇无法言说的火。

孟黛。

他在心中无声的咀嚼这个名字。

她在不久前给自己下药,虽说那天二人什么都没发生,自己却不得不娶她。

现在也因形势不得不暂时将她留在府里。

他该厌恶她才对。

可为什么,自己在深夜,却做着如此不堪的梦?

难道是白天,那场未做完,被自己硬生生截断的情事?

明明自己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

之前府里的一个不知死活的婢女,曾脱光了衣服爬了他的床。

季望洲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吩咐人把她丢出府去。

季望洲从水中抬起头,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滚落,分不清是冷水还是汗。

他靠在桶壁上,闭上眼,可梦里的画面却更加清晰。

不是在什么正经场合,似乎……是在府里的后花园?

他怎么会去那里?记不清了。

只记得月光如水,孟黛就站在一丛夜来香旁,穿着白天那身衣裳,比月色更皎洁。

他好像喝醉了,步履不稳,是她上前扶住了他。

梦里,他没有推开她,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腕纤细,肌肤温热滑腻。

然后……便是那片温软,落在了他的唇上。

是她主动的?还是她?

混乱的梦境模糊了边界。

他只记得那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瞬间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和理智。

他仿佛变成了沙漠中断水三日的旅人,而她是唯一的甘泉,他本能的想要攫取更多,更深。

呼吸纠缠间,他听见她细微的,小猫儿般的呜咽。

她的手指蜷缩起来,抵在他胸前,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拉近。

季望洲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可随他动作带起的哗啦水声里,好似夹带着孟黛的嘤咛。

他摸过一旁的皂角,想快些洗完回房。

皂角的气味钻入鼻腔,明明再普通不过,隐约间好像掺杂着一丝孟黛身上的甜腻。

他扯过一旁屏风上搭着的白色布巾,擦着身上的水珠。

柔软布巾的触感,让季望洲想起白天,孟黛那雪白细腻的腰肢。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随后虚虚握起。

白天,他就是这样,掐着孟黛的腰。

那腰,好似没有骨头般,又细又软。

布巾掉落,他双手撑在桶沿,大口喘息,深色的瞳孔里是尚未褪尽的欲念和深深的自我厌弃。

他怎么能……

他对孟黛,怎么能起反应?

季望洲抓过一旁的外袍,胡乱裹在身上。

不行。

季望洲大步跨出浴房,带着一身未干的水汽和凛冽的寒意,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卧房。

夜色漆黑如墨,而他心底那头被强项压抑的野兽,却在黑暗中睁开了猩红的眼。

他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试图让夜风吹散这满室的燥热与那萦绕不散的、属于孟黛的甜香。

冷风灌入,吹动他的湿发,却吹不灭心头那把邪火。

那个女人的身影,如同鬼魅,无孔不入。

她白天的样子——故作镇定的,带着几分狡黠的,甚至在他身上微微颤抖的……

与梦中月光下的那个身影,重叠、交织,扭曲成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更厌恶这诱惑的源头。

是那个他曾不屑一顾、甚至心怀憎恶的女人。

“孟黛……”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在齿间碾碎。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破土,便再难遏制。

如同野火,冷水只能压制,春风一吹,注定燎原。

……

天微微亮,季望洲静坐了一夜,才将那念头压下去。

此时,他已穿戴整齐,准备去前院用过早膳后上朝。

他习惯性地走餐厅,却在踏入门口的瞬间,脚步几不可察的一顿。

那个本应在主院“安分守己”的女人,此刻正端坐在餐桌旁,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碗里的清粥。

晨曦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脖颈和慵懒的侧影,竟有几分……恬静。

季望洲又想起昨夜的梦,他额角青筋骤起。

本想转身离开的他,不知怎的,就这么走了进去。

孟黛闻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什么稀世珍宝。

她放下勺子,唇角弯起一个明媚又带着几分狡黠的弧度。

“将军,早啊。”她的声音带着刚醒不久的软糯,眼神却大胆直接地在他脸上流连。

季望洲面无表情地走到主位坐下,无视她的存在,对一旁侍立的阿盛道:“布菜。”

阿盛战战兢兢地上前,气氛凝滞。

孟黛却毫不在意他的冷遇,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餐厅的人听见:“唉,古人云,秀色可餐。我以前还不信,如今见了将军,才知此言不虚。”

“噗——”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厮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接触到季望洲冰冷的视线后,立刻死死低下头,肩膀却还在微微抖动。

季望洲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从未听过如此……如此孟浪的言语!

还是一个女子对着他说的!

此时,季望洲身上那点邪火,顿时消失殆尽。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怪异感,冷声道:“食不言,寝不语。”

孟黛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将军说得是。”

然后,他夹起一块小巧的水晶糕,却没有自己吃,而是放到了季望洲面前的碟子里,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我不说话,光看着将军吃,总行了吧?将军,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多看看实在是暴殄天物。”

“咳!咳咳!”季望洲终于被一口粥呛到,猛地咳嗽起来,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

他狠狠瞪了孟黛一眼,那眼神几乎要杀人。

孟黛眨眨眼,一脸无辜:“将军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季望洲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一句话都不想再跟这个女人多说,拂袖而去,连朝服袖子沾到了粥渍都未曾察觉。

看着他几乎又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孟黛心情大好地咬了一口水晶糕。

嗯,味道不错。

逗弄冷面将军,似乎比想象中还有趣。

就在孟黛慢悠悠喝粥时,季望洲却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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