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完佛，我们往外走。
心声探不出问题，我便换了策略，直接开问。
「顾公子，你为何想要求娶我呢？」
顾炎转过身，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实不相瞒，苏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后来听闻将军有女，才貌双全，我便心生向往。」
「尤其是在翡翠酒楼与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后，更是心生爱慕，难以忘怀。」
他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在翡翠酒楼见过。
那天母亲大病初愈，我想去买她最爱的水晶糕。
谁知店家说最后一盘刚被一位公子买走，那人正是顾炎。
他见我失落，便主动将水晶糕让给了我，还温声夸我孝顺。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开：「既然顾公子心悦于我，为何送我玉佩的同时，还要送我妹妹玉簪？你这是想效仿娥皇女英，坐享齐人之福吗？」
顾炎脸上瞬间露出震惊和受伤的神色，急忙辩解。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苏姑娘，我送你玉佩，是情之所至。送你妹妹玉簪，实属无奈之举。」
他叹了口气，神情落寞：「我听闻苏缘姑娘时常嫉妒你，我怕她因此寻你麻烦，才想着送她一件礼物，息事宁人。若因此让姑娘误会我的为人，那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他神情郑重，字字恳切，找不出丝毫破绽。
可我总觉得，这完美无缺的反应背后，有一层看不见的浓雾，遮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透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顾炎，你到底是谁？
你想娶的人，当真是我吗？
回到府中，我将寺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苏缘。
她听完后，和我一样，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对着你许愿，说想娶你。可当初他杀我的时候，也说是为了你。」苏缘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这个男人，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第二天，苏缘决定亲自出马。
她光明正大地去顾府登门拜访，而我则换上丫鬟的衣服，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看到苏缘，顾炎表现得十分惊喜，亲自迎了出来。
「苏缘，你能来，我很高兴。」
苏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我听说你向圣上请旨，要娶苏家的嫡女。可我们家有两个嫡女，你到底想娶谁？」
顾炎的目光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毫不犹豫地答道：「我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想娶的人是谁，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这话里的暗示，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想娶的就是眼前人。
苏缘面上带笑，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攥成了拳头。
「当真？」
「自然当真！」顾炎说完，让她稍等片-刻，自己则转身进了内室，说要去取一件东西。
趁着这个空档，我急忙凑到苏缘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他头顶冒红光了吗？」
苏缘摇了摇头，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没有。刚才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没看到红光。我的系统告诉我，他没有撒谎。」
我也纳闷了：「我刚才也一直在偷听，他心里想的，和他嘴上说的，一模一样。要不，你待会儿问得再直白一点？」
苏缘似乎被勾起了前世惨死的噩梦，脸色一白，竟从兜里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干脆我现在就杀了他！一了百了！我们也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那种被一刀一刀放干血液的痛苦，让她根本无法对顾炎保持理智。
我吓了一跳，赶紧按住她的手：「苏缘！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可顾炎现在是朝廷新贵，圣上眼前的红人，你在这里杀了他，我们苏家怎么办？母亲怎么办？」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万一你杀了他，还是不能结束这个循环，那我们这番折腾，岂不是白费了？倒霉的还是我们两个！」
苏缘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慢慢松开了匕首。
她说的对，我们不能再像前两世那样，糊里糊涂地死去。
就在这时，顾炎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了出来。
「苏缘，这是我托人从蜀中快马加鞭买回来的上好蜀锦，你肤白貌美，穿上一定好看。」
苏-缘扯出一个笑，接过了锦盒，却不肯放过他，继续将话题拉了回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还是等你以后娶了我，我再收不迟。」
顾炎笑道：「这和成亲有什么关系？我送你的礼物，你现在收下就是了。」
苏缘立刻板起脸，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娶我？」
顾炎果然中计，连忙解释：「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我想娶的人，自然是你！」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我立刻集中精神去听他的心声，苏缘也死死地盯着他的头顶。
出了顾府，回到自家的马车上，我们两姐妹面面相觑。
「顾炎的心声没有错，他心里想的就是，他想娶的人是你。」我说。
「测谎的时候，他头上也没有冒红光。他也确实说想娶我。」苏缘道。
在寺庙，顾炎对我说，想娶的人是我。
在顾府，顾炎对苏缘说，想娶的人是她。
两种截然不同的话，却都通过了我们的异能检测。
「难不成，这世上有两个顾炎？」苏缘提出了一个荒谬的猜想。
我摇摇头：「或者说，是我们的能力出了问题？」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们回到家，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丫鬟仆人都叫来，挨个测试了一遍。
结果证明，我的读心术和她的测谎系统，都毫无问题。
我将前两世和这一世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在脑中反复推演。
渐渐地，一个模糊的线索浮现出来。
「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身上，而是出在顾炎那里！」
苏缘不解地看着我：「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我们在试探他，所以对我们有所防备？」
我摇了摇头，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在我心中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