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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许大茂在后院刚推开自家门,一只脚还没迈进去,耳朵就被人从后面给拧住了,疼得他“哎哟”一声。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秦姐的‘好弟弟’回来了吗?怎么着,没留在中院陪你那‘秦姐’说说话、解解闷儿?还知道回这个窝啊?” 娄晓娥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哎呦喂!轻点轻点!亲爱的老婆大人!我那就是过过嘴瘾,跟她开个玩笑!她秦淮如算个什么东西,给您提鞋都不配!她哪有您好看,有您这气质啊!”许大茂歪着脑袋,龇牙咧嘴地赶紧讨饶,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娄晓娥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最好是!赶紧的,滚去做饭!饿死我了!”

“诶诶,这就去,这就去!”许大茂揉着发红的耳朵,点头哈腰地钻进了窄小的厨房。一边心不在焉地洗着菜,一边在心里暗骂:“呸!不下蛋的母鸡,神气什么!等老子哪天……” 恶毒的念头在他心里转了几圈,终究没敢说出来,只能把气撒在手里的菜叶子上。

与此同时,前院易中海家里,气氛却是异常凝重。王主任和轧钢厂工会的郑主席沉着脸坐在上首,易中海、刘海中、闫埠贵这三位“管事大爷”则像挨训的小学生一样,整整齐齐地坐在下首的条凳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主任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清单,扶了扶眼镜,开始一项一项、冷冰冰地核对数目。每念到一个数字,易中海的嘴角就抽搐一下,刘海中的胖脸就哆嗦一下,闫埠贵则赶紧掏出他那小本本紧张地对照着,生怕多算了自己一分。

最后算总账,易中海这边,连自家带替贾家垫付的,整整掏出了一万两千块钱!厚厚几沓大团结堆在桌上,看得易中海心尖子都在滴血。闫埠贵和刘海中两家,也各自哆哆嗦嗦地拿出了三千块。这笔在六十年代堪称巨款的现金,用报纸草草包着,堆在桌子上,像座小山,压得三位“大爷”喘不过气。

王主任和郑主席仔细清点完毕,确认一分不差,正好一万八千块。郑主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收据,让三人分别按了手印。王主任这才把钱包好,收进自己的提包。

钱款交割清楚,郑主席又起身,带着房管科的干事,亲自去西跨院查验陈家的三间瓦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确认大件的家具如八仙桌、衣柜、木床等基本都在,便对随行的房管科干事点了点头。那干事立刻拿出几把新锁,“咔嚓咔嚓”几声,将三间房子的门锁得严严实实,贴上封条。

做完这一切,王主任和郑主席也没再多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扫了易中海三人一眼,便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座气氛压抑的四合院。

易中海、刘海中、闫埠贵三人送走领导,回到易家屋里,看着瞬间空荡了许多的桌子和变得空空如也的钱匣子,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三个人粗重又不甘的喘息声。

闫埠贵第一个憋不住,嗓子眼发干,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浓浓的不甘心:“老易……这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一万多块钱啊!就这么白白还……还给陈默那个小兔崽子了?” 他每说一个字,心口都像被针扎一下。

易中海正烦着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不耐烦:“不算了还能咋地?啊?陈默现在瘫在医院里,口口声声等钱救命,要拿回自己家的钱交医药费!这理由,天王老子来了也挑不出错!钱都交到王主任和郑主席手里了,你还想咋样?赶紧把心思收收,回家吃饭去!以后,就当他陈默这个人没了!咱们该咋过还咋过!”

刘海中始终阴沉着脸没吭声,他这官迷今天觉得面子丢大了,心里那团邪火憋得难受。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也没跟易中海和闫埠贵打招呼,摔门就出去了,脚步沉重地往后院自己家走。

没过两分钟,就听见后院刘家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夹杂着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杀猪似的惨叫和刘海中暴躁的吼骂声:“我叫你们不学好!我叫你们偷懒!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我打死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显然是刘海中把今天受的憋屈和气恼,全撒在两个倒霉儿子身上了。

闫埠贵被后院的动静吓得一缩脖子,咂咂嘴,小声嘀咕:“得……老刘这又拿儿子当出气筒了……唉,算了算了,我也走吧,眼不见心不烦。” 他摇摇头,也揣着自己那颗滴血的心,灰溜溜地离开了易家。

郑主席和王主任沉着脸离开四合院,两人谁也没说话,但脚步一致,径直又回到了红星医院。

来到陈默的病房,郑主席让陪同的干事在外面等着,他和王主任走了进去。郑主席亲自关好门,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只有右手能微微活动的陈默,脸上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些,带上几分长辈的关切。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砖头般厚实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到陈默那唯一能动的右手边。

“小默啊,”郑主席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温和,他用手轻轻拍了拍那包钱,“你们陈家的钱和东西,组织上给你做主,都要回来了。易中海他们几家,连本带利,凑了一万八千块,都在这儿了。”

他顿了顿,继续语气沉稳地说:“另外,你们家那三间房,还有你爹留下的那个工位,厂里和街道商量了,先由轧钢厂回收,给你算两千块钱。这样,加起来一共是两万块整。”

郑主席俯下身,看着陈默的眼睛,语重心长:“孩子,这钱,你拿好。啥也别想,安安心心在医院里治病!” 然后语气一转,带着一丝鼓励:“你还年轻,千万别放弃!真要万一……万一老天开眼,你这身子还能恢复,你就来轧钢厂工会找我!郑伯伯给你打包票,到时候,你们家的房子、工位,该怎么还给你,就怎么还给你!”

陈默听着这番话,看着眼前这厚厚一包钱,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唯一能动的右手死死抓住那包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哽咽,充满感激:“郑主席……王主任……谢谢……谢谢组织……谢谢你们……给我做主……我……我一定好好治病……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他哭得情真意切,像个终于找到依靠的委屈孩子。

王主任在一旁也安慰了几句,让他放心养病,有困难找组织。

又嘱咐了一番,见陈默情绪渐渐平稳,郑主席和王主任才起身离开。病房门轻轻关上的一刹那,陈默脸上的感激和泪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

他费力地用右手肘撑起一点身子,对着门外提高了一点声音,虽然沙哑,但足够清晰:“护士同志!麻烦您来一下!”

很快,负责这个病房的小护士推门进来:“同志,有什么事?”

陈默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手边那包钱,语气平静得不像个刚经历大悲大喜的病人:“护士同志,这里是两万块钱。麻烦您,现在,立刻,全部帮我交到医院的收费处,冲进我的医药费里。账上有多余的,就继续挂着。”

小护士看着那巨大的一包钱,眼睛都直了,结结巴巴地确认:“同……同志!两……两万块?全……全交了医药费?” 这年头,谁见过这么大一笔现金?还全交给医院?

“对,全部。”陈默肯定地回答,眼神没有丝毫动摇,“麻烦您了,现在就去办。”

小护士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抱起那沉甸甸的纸包,像抱着个炸弹似的,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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