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瞩目的历史古代小说,陶俑之心,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半个人的根号三”创作,以荆云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历史古代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陶俑之心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冰冷、坚硬、带着浓重土腥气的触感死死箍住脚踝,不容抗拒的巨力将荆云猛地拖入黑暗!
天旋地转,身体在粗糙的岩壁上狠狠刮擦,伤口全部崩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耳边是石块滚落的轰响和那只陶土手臂与洞壁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下滑的过程只有短短几息,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砰!”
后背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肺里的空气被瞬间挤空,荆云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昏死过去。箍住脚踝的力量松开了,但那只冰冷的陶土手臂却没有离开,反而像一条沉睡的巨蟒,横亘在他身旁。
荆云剧烈咳嗽着,忍着全身散架般的疼痛,挣扎着坐起。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远比地面上更加浓郁、更加古老的尘土味,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金属和陶瓷混合冷却后的冰冷气息。
他摸索着,指尖触碰到身旁那只陶土手臂。粗粝,冰冷,毫无生机,但刚才那恐怖的力量绝非幻觉。他小心翼翼地将脚抽出来,警惕地后退,背靠上冰冷的岩壁。
眼睛开始适应绝对的黑暗。这里并非完全无光,远处,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暗沉沉的暗红色光芒在隐约闪烁,像地底深处的余烬,为这巨大的空间提供了最基础的轮廓照明。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洞边缘。空洞呈不规则的穹窿形,高不见顶,脚下是粗糙不平的岩石地面,布满了碎石和厚厚的灰尘。而那只拖他下来的陶土手臂,连接的并非一个完整的陶俑,而是从空洞一侧的岩壁中“生长”出来的!
不,不是生长。荆云凑近些,借着那点微光仔细观察。只见那面岩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镶嵌”着无数陶俑的残肢断臂,甚至半个身躯!它们就像被封在琥珀里的昆虫,与岩石融为一体,只有部分肢体突兀地伸出来。拖他下来的,只是其中一条比较“活跃”的手臂。
而放眼望去,整个巨大的空洞岩壁上,这样的“镶嵌”比比皆是!无数陶俑的部件以各种扭曲、挣扎的姿态凝固在岩石中,仿佛在某个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封存于此!这景象,比地宫那整齐的军阵更加诡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失败的陶俑坟场或者封存所!
那点暗红色的光源,来自空洞的中央。荆云忍着伤痛和心悸,小心翼翼地朝着光源方向走去。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陶片或不明生物的细小骨骼,在寂静中发出清脆或沉闷的碎裂声,每一步都让人神经紧绷。
越来越近。暗红色的光芒来自一个低矮的、仿佛天然形成的石台。石台表面布满了人工开凿的沟槽,沟槽汇聚向中心一个凹陷的池子。池中,并非液体,而是一种凝固的、仿佛掺杂了暗红色矿物质的特殊陶土,正散发着微弱而恒久的光芒。
而在石台旁边,靠着岩壁,赫然坐着一具……骸骨。
骸骨身着早已腐朽破烂、但依稀能看出形制极为古老的华丽袍服,头上戴着一顶歪斜的、镶嵌着暗淡宝石的金冠。骸骨呈坐姿,低垂着头,一只只剩下白骨的手掌,搭在石台边缘,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暗红色的陶土。
骸骨的另一只手边,散落着几卷颜色深暗的玉简和竹简,以及一个倾倒的、同样材质古朴的陶罐。
荆云的心跳陡然加速。这装扮……这金冠……难道是前朝的某位皇帝?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和这些被封存的失败陶俑在一起?
他屏住呼吸,走上前,先小心地检查了一下骸骨和周围,确认没有机关,才蹲下身,捡起一卷玉简。玉简入手冰凉,质地比地宫发现的那卷要好得多。他轻轻展开,借着暗红陶土的光芒,费力地辨认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古老篆文。
开篇就是触目惊心的字句:
“朕,李昱,大昭第七代帝,于此绝笔。后世若有缘至此者,望以此鉴,勿复蹈朕之覆辙!”
大昭第七代皇帝!也就是史书中记载的“炀帝”?那位以暴虐和疯狂著称,最终导致大昭国力急剧衰退,在其死后不久便爆发大规模叛乱,最终迁都(即现在的帝都铁穹城)的皇帝?他怎么会在这里留下绝笔?
荆云强压震惊,继续往下看。玉简上的字迹起初还算工整,越到后面越是潦草、扭曲,充满了痛苦、悔恨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玄俑卫,非天赐神兵,实乃集举国匠魂与邪异外道所铸之孽物!太祖得奇人献术,以地心‘炎髓’为基,混以精金秘药,塑陶为兵,初时确有无匹之威,助太祖定鼎天下……然,此术有缺!”
“陶俑初成,需以皇族精血为‘引’,方可听令。然血引之法,犹如饮鸩止渴!历代先帝渐觉,陶俑虽听令,却会不断汲取‘血引’之主的精气神,尤嗜战意与杀心!用之愈频,陶俑威能愈增,而其‘主’则日渐枯槁暴戾!太祖晚年多疑嗜杀,太宗壮年而衰,皆有此因!”
看到这里,荆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使用陶俑的代价如此恐怖!不仅仅是道德上的污点,更是对使用者生命力的直接吞噬!而且会放大使用者的负面情绪!
他继续看下去,炀帝的字迹越发狂乱:
“至朕之时,国势已颓,叛乱四起。朕欲仗玄俑余威,重整山河……铸新俑,耗竭府库,征发百万民夫,死伤枕藉……然新俑成时,异变陡生!俑阵失控,相互吞噬融合,化为只知破坏、不辨敌我之怪物!甚至……甚至开始主动袭击活人,汲取血气!朕方知,此术早已偏离正道,陶俑体内‘炎髓’与血引结合,已生邪异‘傀灵’!”
“朕率禁军精锐,与此等怪物战于皇城地宫,损失惨重,仅能将大部分变异怪物封入地下深处,以阵法与岩层隔绝……然朕亦受重创,邪气侵体,自知命不久矣……朕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天下黎民!此术绝不可再现于世!后人切记!”
“封存之地图与残余可控俑兵之虎符,朕已拆分,分置两处,盼永无合璧之日……若后世不幸,虎符合,血引现,战火燃,则封禁松动,此间怪物必再临世,其祸更烈……此朕之罪,万死难赎……”
玉简的最后,是几乎无法辨认的、反复涂抹的一句话:
“它们……在下面……还活着……还在长……恨……朕……恨……”
荆云握着玉简的手,微微颤抖。真相竟如此残酷!陶俑并非神器,而是一个失控的、反噬其主的诅咒!赵无庸所追求的“玄俑卫”,根本就是一个早已变异、充满邪恶“傀灵”的怪物军团!而他和沈清在陶窑关地宫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当年未被污染、或者污染较轻的一部分“旧俑”,真正恐怖变异体,就被封存在帝都乃至更广阔的地下!如今,虎符因他们的血而共鸣,地面的战火如同催化剂,果然松动了古代帝王的封禁!
他立刻看向那暗红色的陶土池。这难道就是记载中的“炎髓”?那些变异陶俑的力量之源?他又看向那具帝王骸骨,目光落在那几卷散落的竹简上。
他拿起竹简,上面记载的是一些零碎的、关于如何利用特殊血脉和虎符,在特定条件下暂时安抚或有限引导未完全变异陶俑的古老法门,以及一些关于地下封禁网络和几个关键“节点”的位置草图。字迹同样潦草,像是炀帝在最后时刻,挣扎着留下的、微不足道的补救措施或警告。
其中一幅草图,赫然标注着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以及一条蜿蜒通向帝都核心区域——皇宫正下方的隐秘通道!旁边有小字注:“若傀灵彻底失控,或可尝试引爆此节点‘炎髓池’,或能阻其蔓延于一时……然池爆则地陷,凶险莫测……”
引爆炎髓池?荆云看向那暗红光芒的陶土,这东西能爆炸?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无数细沙流动的声音,从空洞四周的岩壁传来。
荆云猛地抬头,浑身汗毛倒竖!
只见岩壁上那些被封存的陶俑残肢,开始微微颤动!覆盖其上的岩石粉尘簌簌落下。尤其是那些比较完整的、半嵌在岩壁里的陶俑,它们那空洞的面部,似乎隐约亮起了两点极其微弱的、与炎髓池同色的暗红光芒!
“咔……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此起彼伏。一些陶俑的手臂、头颅,开始更加剧烈地挣扎,试图从岩石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整个空洞岩壁,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扭曲的肢体在微弱红光中蠕动,景象骇人到了极点!
炀帝绝笔中“它们还活着……还在长”的恐怖描述,变成了眼前正在发生的现实!封禁,正在加速崩溃!这里的变异陶俑,也要苏醒了!
必须立刻离开!
荆云迅速将记载着安抚法门和通道草图的竹简塞进怀里,也顾不得对前朝帝王遗骸不敬,快速在他那华丽的袍服和金冠上摸索了一下。果然,在腐朽的内衬里,摸到了一个硬物。
那是一枚黑沉沉的、非金非玉的扳指,上面刻着与玄鸟虎符同源的云纹,入手冰凉,却似乎与怀中的半块虎符隐隐有微弱的共鸣。
顾不上细看,荆云将扳指也揣入怀中。他看了一眼那暗红色的炎髓池,又看了看岩壁上越来越多的、开始挣扎的陶俑肢体,一咬牙,按照草图指示,朝着空洞一侧一个不起眼的、被碎石半掩的狭窄裂缝跑去。
那里,是通往帝都核心的秘道,也可能是……更接近这场灾难源头的路。
他刚钻进裂缝,就听到身后空洞中,传来一声陶土崩裂的巨响,以及一声充满贪婪与暴戾的、非人的嘶吼!
有什么东西,彻底挣脱出来了!
荆云头也不回,在仅容一人通过的黑暗裂缝中拼命向前爬去。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是通往皇宫地下的秘道?是更多苏醒的怪物?还是……阻止这场灾难的一线渺茫希望?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必须尽快找到阿蛮,必须想办法把这里的真相告诉沈清,必须阻止赵无庸那个疯子,也必须……在这座即将被地底怪物淹没的帝都里,活下去!
与此同时,静园地面。
阿蛮拖着沉重的铁链,凭借蛮力接连撂倒两个拦路的黑衣护卫,终于冲到了马厩。马厩里一片混乱,几匹马受惊嘶鸣,饲养的仆役早跑光了。
他挑了一匹最高大的黑马,用捡来的半截断刀,拼命去砍自己手脚上的铁链。刀刃卷了,铁链也只留下深深的白痕。他急得眼睛冒火,最后心一横,将铁链在栓马桩上绕了几圈,用尽全身力气,借助马桩的稳固,猛地一挣!
“嘎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手腕处的铁链锁环,竟被他凭借蛮力生生崩断了一环!虽然没能完全断开,但有了更大的活动余地!他如法炮制,对付脚镣,同样崩松了一些。
来不及彻底弄开了,阿蛮翻身上马,将崩松的铁链缠在手臂上,一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撞开破损的栅栏,冲了出去!
“西南角!破墙根!”他心中默念着荆云的交代,策马在混乱的园林中疾驰,避开那些游荡的、破坏的陶俑怪物,眼睛焦急地搜寻着荆云的身影。
然而,当他冲到约定的西南角破墙根时,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倒塌的墙砖和几只游荡的、小型的、像陶土构成的野狗般的怪物。
“大哥?!”阿蛮心中一沉,勒住马,四处张望,哪里还有荆云的影子?只有越来越浓的烟尘,越来越多的怪物,和远处帝都方向传来的、愈发凄厉的惨叫和轰鸣。
大哥没来这里……他去哪了?是不是出事了?
阿蛮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他想起最后看到荆云被追兵引向花园废墟的方向……
“他娘的!”阿蛮低吼一声,调转马头,就要朝着花园废墟冲去,就算那是怪物窝,他也要把大哥找出来!
就在这时——
“咻!”
一支冷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旁边的断墙上,箭尾兀自颤抖。
阿蛮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一处相对完好的阁楼二楼窗户后,赵无庸那个心腹黑衣人,正冷冷地放下手弩,对他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静园更深处,另一个方向。
那手势充满威胁,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阿蛮认得这家伙,是赵无庸身边武功最高的几个之一。他单独现身,还用这种方式……难道大哥在他手里?
阿蛮疤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凶光闪烁。去,可能是陷阱。不去,大哥可能真有危险。
没有犹豫太久,阿蛮一咬牙,调转马头,朝着黑衣人指示的方向,策马奔去。
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修罗地狱,为了大哥,他闯了!
静园的混乱仍在持续,地下的恐怖正在蔓延,而分散的兄弟二人,各自被引向了未知而危险的前路。
帝都的末日画卷,正缓缓展开最血腥黑暗的一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