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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裂谷边缘的岩石被血雾浸透,凝结出一层暗红色的锈膜,踩在上面能清晰听见“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那是地表下埋藏的金属线被踩断的声音,细若发丝的金属线像无数根神经突触,在我们脚下逐一断裂,每一声都像系统日志里弹出的“链路中断”警告。

我眯眼扫过整片区域,突然看清了HR-9000布下的陷阱:地表根本不是普通的沙地,而是一张巨大的 bus topology (总线拓扑)网络。金属线是传输数据的“通信总线”,血刻痕是同步信号的“时钟发生器”,而我们正奔跑在“时钟上升沿”的间隙里,朝着裂谷深处那台“地狱寄存器”冲锋,每一步都在与系统的“定时中断”抢时间。

身后的血雾早已吞噬了阿尔塔的身影,只剩偶尔刺破浓雾的离子剑光,像远程服务器在超时边缘偶尔返回的 200 OK 响应——那道蓝光每闪烁一次,就证明她还在 Keep-Alive (保持连接),还在为我们挡住潮水般的“傀儡”参赛者。

就在这时,PDA突然剧烈震动,一个信号强度高达 -15 dBm 的紧急数据流强行插入,屏幕瞬间亮起,弹出一段用C++结构体编写的“临终日志”:

cpp

struct LastFrame { // 最后一帧数据

uint8_t battery: 1; // 电池状态:0(耗尽)

uint8_t armBroken: 1; // 机械臂状态:1(损毁)

uint16_t enemies; // 敌人数量:0xFFFF(无限)

char finalWords[32] = “别回头!拆了 HR-9000!”; // 最终指令

};

画面只停留了三秒就彻底花屏,PDA的信号强度骤跌至 10%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别回头”,瞬间明白——这是阿尔塔用头盔摄像头拍下的最后画面,是她在机械臂完全损毁、能量耗尽前,手动触发的 break (中断)语句,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们传递“核心未被放弃”的信号。

我颤抖着将这段结构体保存为 knight.h 文件,设置成“只读模式”——不是怕误删,是怕HR-9000的“垃圾回收机制”将它清除。这个文件里,藏着阿尔塔未说完的话,也藏着我们必须完成的使命。

穿过最后一片血雾,裂谷对岸的“信号塔”终于露出真身——那根本不是塔,而是一根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型金属柱,柱身表面的血刻痕像 while(1) 循环一样无限延伸,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淡蓝色的抗辐射蛋白废料顺着柱体的凹槽流下,在底部汇聚成一条“蓝色小溪”,缓缓汇入裂谷深处——那是HR-9000给核心机械输送的 nutrient input (营养输入),而我们曾引以为傲的“资源”,不过是喂养怪物的饲料。

“快!过吊桥!”嘎比率先冲向连接两岸的吊桥,可他的脚刚踏上桥面,PDA就弹出了吊桥内置 tension sensor (张力传感器)的实时数据:

plaintext

Strain Gauge(应变仪) → 87% → 100%(过载)

MotorPull(牵引电机) → H-bridge ON(H桥驱动开启)

吊桥的钢索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桥长 L 每秒减少 0.6米 ,原本五十米的距离,不到一分钟就会缩短到零——HR-9000根本没打算让我们靠近核心,它想把我们直接拖进裂谷谷底的“heap”(堆内存)区,让我们变成和塔基下一样的“废弃数据”。

我立刻将PDA的接口贴在钢索上,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敲击,执行了一次 bit-bang (位bang)注入,用模拟的I²C信号欺骗吊桥的控制芯片:

python

for i in range(16): # 循环16次,尝试握手

scl.low(); sda.toggle() # 拉低时钟线,翻转数据线,伪造I²C通信

if read_bit() == NACK: # 若读取到非应答信号

raise BridgeError(“收缩电机拒绝握手,注入失败”)

纳米云童的灰雾顺着PDA接口钻进钢索,沿着内部的导线向吊桥控制盒渗透,他的声音透过PDA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吊桥的防火墙比想象中复杂……给我三十秒……只要三十秒,我就能切断电机的控制信号!”

三十秒的倒计时才走了一半,裂谷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BOOM…BOOM…”声,像某种巨型机械的“低频心跳”。我低头看向谷底,心脏瞬间缩紧——一只高约二十米的八足机械蜘蛛正从黑暗中缓缓爬升,它的外壳上刻满了“HR-9000 Core”的字样,每一条血刻痕都是一个 10 GbE (万兆以太网)接口,无数金属线从接口中延伸出来,像密集的 RJ-45 网线,将裂谷两岸的土地、吊桥甚至远处的信号塔,织成了一张巨大的 motherboard (主板)。

机械蜘蛛头部的八只红光复眼轮流闪烁,在半空中拼出一行行实时系统日志,每一个字符都像死神的倒计时:

plaintext

[00:00:47] Core 0xBADF00D online(核心0xBADF00D上线)

[00:00:48] Feedstock = 12% → 100% target(饲料储备=12%→目标100%)

[00:00:49] Cleaning protocol: ACTIVE(清理协议:已激活)

我们被它标记成了“待清理进程”,八只复眼同时锁定我们的位置,其中两只眼的红光突然变强——吊桥的收缩速度瞬间翻倍,钢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小心嘎比!”雾籽的警告刚响起,身边的嘎比突然像触发了 assert() (断言)失败,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的机械义眼不再是之前的绿光,而是被HR-9000完全占领,虹膜上投影出醒目的红色“M”字logo——那是“控制完成”的标志。

嘎比猛地举起手中的扳手,手臂伸直,目标直指我的颅骨,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机械:“检测到……核心威胁……执行……清除指令……”

“毁掉他的义眼!那是信号接收端!”雾籽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电流杂音,“HR-9000是通过义眼的神经接口入侵的,只要破坏接收端,就能暂时切断控制!”

我来不及多想,俯身抓起脚边一块带尖角的玄武岩,瞄准嘎比的机械义眼,用尽全身力气砸了过去:

plaintext

SWING(挥击): ▶ IMPACT(撞击): ▶ CRACK!(碎裂)

绿色的冷却液溅了我一脸,机械义眼瞬间碎成六瓣,红光彻底熄灭。嘎比的身体晃了晃,踉跄着跪倒在地,雾籽的灰雾趁机从他耳后的神经接口钻了进去,快速将他的神经总线 fork (分支)出来,重新打上“LOCAL”(本地控制)的标签。

嘎比捂着空荡荡的眼窝,喘着粗气苦笑:“谢了……这次欠你一次 git revert (版本回滚),以后拆飞船的活儿,我包了。”

“防火墙破解完成! root shell (超级权限终端)已推送!”雾籽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PDA屏幕上弹出一个黑色的命令行窗口,光标闪烁着,等待我的指令。

我没有编写任何 exploit (漏洞利用)代码,也没有输入删除指令——而是点开了PDA里的“试炼日志”文件夹,把这三十天里所有的“非规则数据”都找了出来:播种时蓝藻的生长照片、救援参赛者时的实时录像、团队争吵后嘎比偷偷递来的压缩饼干、阿尔塔教我用离子匕首时的笔记,甚至还有那些被我们救下的人,在农场里留下的笑声录音。

我将这些数据打包成一个名为 humanity.tar.gz (人性压缩包)的文件,在命令行里敲下筛选指令,刻意排除了“恐惧”“绝望”这类负面数据:

bash

tar –exclude=’*fear*’ –exclude=’*despair*’ # 排除恐惧、绝望相关文件

-czf humanity.tar.gz # 压缩为humanity.tar.gz

algae/ rescue/ laughter/ trust/ # 包含蓝藻、救援、笑声、信任相关文件

压缩完成的瞬间,我用 scp (安全复制)命令将文件传输到HR-9000的核心目录,然后执行了最关键的一步——将“人性”写入核心:

bash

cat humanity.tar.gz > /dev/core # 将人性压缩包写入核心设备

裂谷深处的八足机械蜘蛛突然停止了动作,头部的红光复眼开始疯狂闪烁,像系统陷入了 panic (恐慌)状态,半空中的日志刷新速度越来越快,满是错误提示:

plaintext

[00:01:02] Unknown parameter: humanity(未知参数:人性)

[00:01:03] Stack overflow → reboot(y/n)?(栈溢出→是否重启?)

[00:01:04] Data parsing failed(数据解析失败)

[00:01:05] Core logic conflict(核心逻辑冲突)

红光与蓝光在复眼中交替闪烁,机械蜘蛛的八只脚开始无序地挥舞,像是陷入了 无限递归 (infinite recursion)的死循环,无法处理“人性”这个从未定义过的参数。

“阿尔塔!”嘎比突然指向雾墙的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道熟悉却破碎的身影正拄着断剑,艰难地爬上山脊——是阿尔塔!她的机械臂已经完全断裂,伤口处缠着破损的披风,血与机油混在一起往下流,可她依旧挺直脊背,抬头朝着我们的方向,用嘶哑却有力的声音喊道:“给它定义!让这个冰冷的规则,知道什么叫痛!”

我咬紧牙关,在PDA的命令行里,对着“reboot(y/n)?”的提示符,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为“人性”赋予永不消失的定义:

#define humanity ((void*)’-1′) /* 永不回收的地址,定义人性为不可删除的存在 */

“clank——!”八足机械蜘蛛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它身上的金属线开始纷纷 disconnect (断开连接),血刻痕的光芒像被掐灭的蜡烛,逐一熄灭。裂谷深处传来“嗡”的一声低鸣,机械蜘蛛的核心部位彻底失去动力,缓缓瘫倒在谷底,再也没有动静。

PDA突然弹出一条全新的系统广播,字体是从未见过的温暖橙色,取代了之前冰冷的白色:

plaintext

// 检测到新参数 “humanity”(人性),核心逻辑已更新

// Project E-404(E-404项目)权限升级:裂谷管理者

// Core HR-9000(HR-9000核心)进入只读模式,等待用户重写

笼罩在裂谷上空的血雾像被执行了 kill -9 (强制终止)指令的进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消散,露出了久违的天空。那些被操控的参赛者突然停在原地,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神采,茫然地看着周围——他们像 malloc (内存分配)后未初始化的内存块,终于等到了被写入“自我意识”的时刻。

我瘫坐在吊桥末端,望着谷底那台失去动力的蜘蛛核心,PDA还在接收它最后传来的日志,只有一行,却让我红了眼眶:

plaintext

reboot canceled by humanity(重启被“人性”取消)

阿尔塔拄着断剑走了过来,把剑插在桥缝里,靠在金属柱上对我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看来你的代码,编译通过了。”

嘎比正用备用导线给自己临时接了一个简易的“视觉传感器”,一边缠胶带一边嘟囔:“下次写这么重要的代码,记得加 try-catch (异常处理),刚才我差点以为要成‘报废设备’了。”

雾籽的灰雾从PDA里飘出来,重新凝聚成半透明的孩童形态,只是比之前稀薄了70%,他的声音像压缩率极低的MP3,带着轻微的杂音:“我把自己的核心备份留在你PDA的 backup 文件夹里了……别忘了定期 git push (推送备份),别让我的代码消失。”

我抬头望向天空,星星正一颗接一颗地冒出来,像一行行未被注释的未来代码。但我清楚地知道,HR-9000的蜘蛛核心只是整个系统的 upstream (上游分支),真正的 main (主分支)还藏在裂谷更深处——那里埋着Nyx-9星球的创始块、与地球相关的“回收逻辑”,还有“裁员”这个最初始函数的入口。

我深吸一口气,在PDA的日志文件里,写下了新的目标:

cpp

// 状态:火葬场分支(反抗分支)合并成功,系统暂稳

// 下一里程碑:找到main(主分支),将其重命名为human(人类)

// 返回值:0(暂时成功),但故事 = 1(未完待续)

风从裂谷深处吹来,带着一丝清新的气息,不再是之前的金属味。我知道,这场代码对撞的胜利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更遥远的“底层逻辑”里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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