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7
火最终被救灭了。
断壁残桓。
我再说去寺庙，沈以安没拦着我。
他说：“嗯，你去散散心也好。”
“你不要将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久而久之，只会成业障。”
“去听听诵经，清清心境。”
有时我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自欺欺人，又如此堂而皇之的。
他想粉饰太平。
马车内，我说，真想骑一次马啊。
小时候跟着爹爹在塞外，我也在草原上撒过几次欢的。
其实我对马还有些恐惧，毕竟，那几脚，让我痛到现在。
杳杳捶着我没知觉的地方，让我血液流通。
“小姐，会再有机会的。”
“夫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找人，听说，已经有眉目了。”
我莞尔笑了笑。
看着小小窗口外的天。
心想，这次回来，估计就能听到爹爹娘亲的好消息了。
江南也好，也能找到地方跑马。
可套好的马车还未动，便有人先开帘子，说：“娘娘，夫人去了，您快些回去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
这几日的惶惶不安，终于有了答案。
8
回到相府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挂白帆了。
我不敢信。
甚至有瞬恍惚，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直到看见娘亲的遗容，我才泪一下涌出来。
娘亲去了的消息，才如有实质。
我跌下轮椅，想尽快到娘亲身边。
可我的腿无法动弹。
最近我总是乏力，我没有办法拖动自己。
我哭着：“娘亲，娘亲……”
“女儿来看你，可是女儿没办法靠近你。”
“娘亲，你伸手，拉女儿一把。”
“女儿最近瘦了很多，不费力的。”
“你只要轻轻的，轻轻地动一下就好。”
我努力朝娘亲够着。
我就快坚持不住了。
就在我扑在地上的时候，娘亲的手垂了下来！
是娘亲，娘亲她还没走。
她还在看着我，我努力朝娘亲爬。
我恨恨捶了下地。
我够不到娘亲。
我第一次，这么憎恨我废掉的这双腿。
我狠狠砸着它们，砸累了，瘫倒在地。
看着娘亲垂下的手，一遍遍哀求，娘亲慢些离开。
不要丢下我。
终于，门外有人赶了进来。
“让你伺候澜儿，你怎么伺候的？”
“回老爷，我刚去娘娘屋里找东西了。”
又有人来。
“相国大人，澜儿怎么在地上。”
“我来扶，我来扶。”
“用不到殿下，老臣自己来！”
乱糟糟。
吵得我耳朵嗡鸣。
终于，我神识归于混沌。
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