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天亮时，二宝的情况终于稳定，转入了普通病房。我一夜没睡，眼睛干得疼，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我把周成的录音，和我自己录的，都打包发给了律师小雅。然后，我给周成回了两个字，谢谢。
他很快回复，孩子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了。”
“那就好。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着病床上孩子熟睡的脸，在手机屏幕上敲下一行字。“让他净身出户。”
上午九点，傅谨言终于出现在病房门口。他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神情憔悴，看到我时，眼神复杂。“老婆……”他走过来，声音干涩，“孩子……怎么样了？”
我没看他，只是淡淡地说，医生说，再晚来半小时，神仙也救不了。
傅谨言的身体晃了晃，脸上没了血色。“对不起，我……”他想解释，却又不知从哪说起。
“你昨晚去哪了？”我终于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得让他害怕。
“我……我在公司。手机静音了，没听到。”他眼神闪躲，不敢看我。
“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摆在他面前。那是我家门口的监控录像。视频里，我冲出家门后不到十分钟，他也跟着出了门，开车往医院相反的方向走了。
“这也是去公司？”我问。
傅谨言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傅谨言，”我收起手机，站起身，跟他平视，“我们离婚吧。”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情绪激动起来，“我不离！温言，你听我解释！我昨晚是一时糊涂！我承认我去找她了，但我只是想跟她做个了断！我跟她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结束了，所以你们要去庆祝‘结婚纪念日’？结束了，所以你明知儿子在抢救，也要先去安抚她？”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插进他的心脏。
他彻底慌了。“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温言，你相信我！我爱的是你和孩子！是她勾引我的！都是她的错！”
他又开始老一套，把责任都推到林薇薇身上。看着他这副丑陋的嘴脸，我只觉得恶心。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想再听你撒谎。离婚协议，我的律师会尽快发给你。在你签字前，别再出现在我和孩子面前。”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他却从身后死死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脖子里，声音带了哭腔。“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求求你了！我们有十年感情，还有两个孩子，你不能这么狠心！”
他的眼泪是热的，滴在我皮肤上，却让我感到一阵冰冷的战栗。
我没动，也没说话。就在他以为我心软了的时候，我轻轻地开口了。“傅谨言，你知道吗？”
“昨晚在医院，抱着可能会死的儿子，给你打不通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想。”
“我们的十年，可能早就死了。”
“死在你一次次的谎言里，死在你和她每一次的鬼混里，也死在我……对你最后一次的心软里。”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箍着我的手指。“放手吧。太晚了。”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雅发来的消息。“证据链完整，堪称完美。另外，我查到傅谨言在半年前，把你们婚后买的一套公寓，过户到了他妈名下。这是非法转移婚内共同财产。”
下面，还附着一张房产交易记录的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