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那枚刻有“天一”云纹的铜钥，林凡在一位沉默寡言的老宦官引导下，穿过重重宫禁，来到了一座位于皇城边缘、看似不起眼，却守卫极其森严的青灰色建筑前。
这便是皇家典藏阁——天一阁。不同于其他宫殿的金碧辉煌，它古朴、肃穆，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与神秘。
老宦官在厚重的玄铁大门前停下，示意林凡自行上前。林凡将铜钥插入锁孔，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机括转动声，大门缓缓开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与特殊防虫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踏入阁内，光线骤然暗淡下来。唯有几缕阳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而入，在弥漫着微尘的空气中形成道道光柱。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巨大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整齐排列，上面堆满了竹简、帛书、线装古籍，浩如烟海，寂静无声。
根据规定，他只能在“外围”区域活动，更深处的核心区域有更强的禁制与守卫。但即便是这外围，其收藏之丰，也远超林凡想象。
他目标明确，直接走向标注有“异闻”、“方技”、“上古遗录”等字样的区域。这里的管理似乎更为松散，书籍的分类也略显杂乱，许多卷轴上甚至落满了灰尘。
林凡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耐心的搜寻。他翻阅着那些用各种古老文字书写的典籍，有些甚至只是残篇断简。大部分内容荒诞不经，充斥着神话传说与臆想，但他不敢有丝毫遗漏。
时间在寂静的翻阅中缓缓流逝。他利用微弱的言灵之力，辅助自己的理解与记忆，例如低声念诵“此页关键，当清晰映照我心”，使得阅读效率大大提升，但也因此缓慢消耗着今日的言灵次数。
他看到了关于“祝由科”以语言治病的记载，看到了“咒誓”之术的禁忌，也看到了许多关于“言巫”的零碎描述，但大多语焉不详，将其归于上古先民沟通天地的神秘仪式，与他的“言出法随”系统似乎同源，却又似是而非。
直到他在一个积满灰尘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本以某种坚韧兽皮制成的残破书册，封面字迹已模糊，依稀可辨为《灵枢秘语》。
翻开书页，开篇便让他精神一振！
“夫言者，心之声，灵之枢也。上古有灵巫，感天地之律动，察万物之气息，其言出，非蛮力驱使，乃契合法理，故能引动风云，号令鬼神……”
这描述，与他体内言灵之力的本质极为接近！不是强行扭曲，而是“契合”与“引动”！
他迫不及待地向下翻阅。书中提到了“言灵”修炼的层次，虽然记载残缺，但依稀可辨：
· 初境·微言：言出法随，影响细微，限于实物近前，每日有数，乃筑基之境。
· 二境·启灵：灵性初启，可感万物气息，言灵范围与效力大增，可初步干涉虚无意念。
· 三境·律令：言出如律令，范围更广，效力更强，可小范围引动天地之力相助。
· ……
后面关于更高境界的描述已然缺失，但仅仅这些，已让林凡心跳加速！他终于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相对清晰的认知框架。他现在正处于“初境·微言”阶段！
书中还提及，提升言灵之力的关键，除了勤加运用、积累“灵韵”（类似于他感受到的影响力反馈）外，更重要的在于“悟”与“契”。需要深刻理解所言之事的内在“法理”，使得言语更贴近规则，方能发挥更大效力，甚至突破限制。同时，某些蕴含特殊规则力量或上古气息的“媒介”或“圣地”，也能加速这一过程。
“媒介…圣地…”林凡喃喃自语，不由想到了漕帮正在寻找的“言巫罗盘”。那是否就是一件强大的“媒介”？
就在他沉浸于这惊人发现时，眼角余光瞥见书架深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猛地抬头，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却又瞬间消失，仿佛只是错觉。
“是清玄司的人？还是…这天一阁内，另有玄机？”林凡心中一凛，警惕性提到最高。他知道，这里绝非仅仅是藏书之地那么简单。
他不动声色地将《灵枢秘语》中关键内容牢记于心，然后将书册放回原处，抹去痕迹。他不敢将书带出，那会立刻引来大麻烦。
今日三次言灵，两次用于辅助阅读，已消耗殆尽。他不敢久留，按照原路退出天一阁。
走出那扇玄铁大门，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林凡感觉恍如隔世。虽然未能找到关于系统来源的直接答案，但《灵枢秘语》为他指明了方向！
他现在明确了自己所处的境界，知道了提升的途径——“悟”与“契”，以及寻找“媒介”。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到言灵之力并非一成不变的死板规则，而是可以通过对“法理”的深刻理解来增强和拓展的！
“看来，以后不能仅仅满足于‘说什么是什么’，更要思考‘为何能如此’，理解其背后的规则…”林凡若有所思。这无疑是一条更为艰难，却也更具潜力的道路。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正在缓慢恢复的言灵之力，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拥有了明确的方向，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尽快提升实力，消化从天一阁得到的知识，并…主动去寻找那可能存在的“言巫罗盘”！
而他也知道，暗处的眼睛，绝不会让他轻易成长。与清玄司，与幕后黑手的下一次交锋，或许很快就会到来。他必须在那之前，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