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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司徒烈掌心中凝聚的黑暗能量,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不仅吞噬着周围的光线,更开始吞噬声音与希望。阶梯通道内的空气变得粘稠沉重,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绝望的颗粒。那几名黑衣守卫在这能量威压下,动作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眼神中的空洞被一种本能的恐惧取代。

“能死在‘寂灭’的力量下,是你们的荣幸。”司徒烈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他缓缓推出右掌。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团黑暗能量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所过之处,墙壁上的苔藓瞬间枯死剥落,水泥表面出现蛛网般的龟裂。一股直达灵魂深处的、万物终焉的死寂意念,如同潮水般向陆拾遗三人淹没而来!

首当其冲的是钟不器,他虽身手不凡,但对这种层面的精神攻击抗性最低。他只觉眼前一黑,耳中嗡鸣,无数负面情绪——失败、背叛、孤独——如同毒虫般钻入脑海,手中短刃几乎脱手,身体晃动着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如纸。

秦疏影同样不好受,强烈的眩晕感和窒息感攫住了她,父亲失踪时那种无助与恐惧被无限放大,持枪的手剧烈颤抖,几乎无法瞄准。

陆拾遗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他勉强保持住一丝清明。他知道,常规手段根本无法抵挡这源自“寂灭之种”的恐怖力量!唯一的希望,只在于怀中这面来历神秘的古镜!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将全部的精神、意志,乃至对生存的渴望,尽数灌入鸾鸟衔枝镜中!同时,他脑海中疯狂回忆着祖父笔记中关于“通灵”、“御物”的只言片语,那并非系统的法门,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引导。

“助我!”他在心中呐喊。

仿佛是回应他决绝的呼唤,鸾鸟镜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那热度并非物理上的烫,而是精神层面的燃烧!镜背上的鸾鸟纹饰华光大放,那只口衔蔓草的鸾鸟仿佛真的要振翅飞出!

“锵——!”

一声清越悠长、穿透灵魂的凤鸣般的镜鸣,陡然响起!与“寂灭”能量的死寂截然相反,这声镜鸣中充满了生机、守护与一种跨越千古的执着等待!

一道柔和而坚韧的、由无数细密金色符文流转形成的光罩,以陆拾遗为中心猛地扩张开来,将他和身后的秦疏影、钟不器一同笼罩其中!

“轰!!”

黑暗的死寂能量洪流狠狠撞在金色光罩之上!

没有物理的爆炸,却是一场发生在精神与能量层面的惨烈厮杀!光罩剧烈扭曲、明灭不定,表面符文疯狂闪烁、破碎又重组。陆拾遗作为主导者,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铁钎贯穿,又像是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冰狱,极致的痛苦与冰冷几乎要将他撕裂、冻结!

他看到了!通过鸾鸟镜的桥梁,他的“视线”穿透了能量乱流,直接“看”到了祭坛上那件暗红陶俑——“寂灭之种”!那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器物,而是一个旋转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散发着让万物归墟的终极寒意!

而鸾鸟镜的力量,则如同一盏在狂风中摇曳却始终不灭的青灯,温暖而坚定地守护着方寸之地。镜中那股哀而不伤的等待之意,与“寂灭之种”的终结意志,形成了最本质的对立!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层次极高的“物念”在狭小空间内激烈碰撞、湮灭,引发了连锁反应!

“咔嚓……咔嚓……”

周围墙壁上的龟裂迅速蔓延、扩大,头顶开始簌簌落下碎石和灰尘。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要坍塌!

那些被摆放在祭坛四周的怨念器物,在这两股顶级力量的碾压下,纷纷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出现裂纹,其中蕴含的阴冷怨念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疯狂外泄、相互冲击,进一步加剧了能量的混乱!

“不好!能量失控!这里要塌了!”一个黑衣守卫惊恐地大叫,再也顾不得拦截,转身就想向出口逃窜。

司徒烈脸色首次剧变!他没想到陆拾遗能借助那面古镜爆发出如此力量,更没想到两股顶级“物念”的碰撞竟会引动地脉,导致整个工坊结构不稳!他试图控制住“寂灭之种”的力量,但那被引动的死寂意念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时竟难以完全收回!

“就是现在!”钟不器强忍着脑袋的剧痛,敏锐地抓住了因能量混乱、守卫惊慌而产生的瞬间空隙!他猛地掷出手中短刃,逼退身前一名守卫,同时一把拉起几乎虚脱的陆拾遗,对秦疏影吼道:“走!往上冲!”

秦疏影会意,电击枪射出最后一发,短暂麻痹了另一名挡路的守卫,三人不顾一切地沿着摇摇欲坠的阶梯向上狂奔!

身后传来巨石坠落、结构垮塌的轰隆巨响,混合着黑衣守卫凄厉的惨叫以及司徒烈愤怒的咆哮。浓郁的烟尘如同海浪般从下方涌上来,带着毁灭的气息。

三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地下阶梯入口,重见天日(尽管依旧是黑夜)的瞬间,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但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因为整个窑厂废墟都在震动,地面开始出现裂缝。

“这边!”钟不器对这里的地形似乎颇为熟悉,引领着二人避开不断塌陷的区域,向着枯树林中SUV隐藏的方向亡命奔逃。

直到冲入枯树林,确认暂时安全后,三人才力竭般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陆拾遗感觉浑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精神上的透支更是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怀中那个锦盒依旧散发着淡淡的余温,仿佛在默默支撑着他。

秦疏影擦去嘴角在震荡中咬出的血迹,看向钟不器,眼神复杂:“你……”

钟不器摆了摆手,扯出一个疲惫却依旧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嘿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主要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看向陆拾遗,目光落在那个锦盒上,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陆家小子,你爷爷陆明远老先生,于我家有旧恩。他预料到你接手‘百物语’后恐不太平,托我在暗中照看一二。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直接捅了‘暗蚀’一个窝点……”

就在这时,陆拾遗怀中的锦盒,突然再次传来一阵不同以往的、急促的震动。与此同时,钟不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从他那件脏兮兮的花衬衫内袋里,摸索着取出了一件事物。

那是一块用丝绸仔细包裹的、略显沉重的玉白色残碑拓片。

在月光下,拓片上的古老符文若隐若现。而就在这拓片被取出的瞬间,陆拾遗锦盒中的鸾鸟镜,震动得更加明显,仿佛与那拓片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钟不器看着拓片,又看看陆拾遗的锦盒,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来……”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关于这面镜子,以及‘暗蚀’寻找的‘寂灭之种’,我知道的那点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关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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