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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地窖生活并非只有修炼、缺水和研究“修仙短信”这几件事,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令人烦躁的“小麻烦”前来添乱。

不知是否因为安小叶日常散发出的精纯木系灵气(尽管微弱),或者只是单纯的巧合,这破庙地窖里开始闹鼠患。起初只是一些寻常的小老鼠,趁着沈凌汋修炼或休息时,偷偷摸摸地啃食她本就不多的存粮。对于这些小家伙,沈凌汋并未太过在意,随手用石子或木棍便能精准解决,权当是练习暗器手法和眼力了。

但很快,一个不寻常的、带着威胁的不速之客,引起了她的高度警惕。

那是一只体型硕大、几乎有半大幼猫大小的灰毛老鼠!皮毛油光水滑,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近乎妖异的红光,动作迅捷如电,而且似乎对放在铺着绒布盒子里的安小叶,表现出了超乎寻常、近乎贪婪的兴趣。几次三番试图靠近,都被沈凌汋及时驱赶。

“凌汋!凌汋!那大耗子精又来了!它看我的眼神不对劲!绿油油的!好像把我当成了十全大补丸!”安小叶惊恐地在她脑中尖叫,精神波动都带着颤音。

沈凌汋握紧了手中用破庙里找到的坚硬木料削尖制成的临时木棍(她的长剑早在逃亡中遗失),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那只在不远处阴影里逡巡、发出低沉“吱吱”声的大老鼠。她从这老鼠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妖气!这竟是一只快要成精、踏入妖兽门槛的“寻宝鼠”雏形!显然,它是被安小叶身上精纯的木系灵气和那独特的、对妖兽而言充满诱惑力的清香吸引来的。

“走开走开!我警告你,我大哥是重生女帝!超凶的!一巴掌就能拍死你!”安小叶试图虚张声势,用精神波动恐吓对方。但那老鼠显然听不懂他的人话(瓜话?),反而被他活跃的精神力量刺激得更加躁动兴奋,呲着寒光闪闪的尖牙,后腿猛地蹬地,化作一道灰色闪电,径直朝着放置黄瓜的木盒扑去!速度快得惊人!

“吱——!”尖锐的嘶鸣带着嗜血的意味。

沈凌汋动了!她虽修为低微,身体力量速度远逊从前,但前世积累的无数战斗本能、精准的眼力和预判能力还在。看准老鼠扑来的轨迹,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侧后方滑开半步,手中削尖的木棍如同毒蛇出洞,又如同沙场短矛,疾刺而出!直指老鼠相对脆弱的脖颈!

然而,这具身体的力量和速度实在太弱了!意念到了,身体却慢了半拍!木棍尖端擦着老鼠油滑的皮毛掠过,只削掉了它颈侧几根灰毛,未能造成实质伤害。那老鼠异常灵活,在空中竟能扭身变向,带着腥风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狠狠抓向沈凌汋持棍的手腕!这一下若是抓实,恐怕筋断骨折!

沈凌汋心头一凛,缩手后退,脚步因仓促间发力而有些踉跄。体内那点微薄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勉强加持在四肢上,才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迅疾的一抓。她心中憋闷无比,一股无名火起,曾几何时,她吹口气都能灭杀成千上万这等连妖兽都算不上的小东西,如今却要被一只老鼠逼得如此狼狈,险象环生!

“女帝救命啊!别让它啃我!我不好吃!我皮糙肉厚!还刚喷过灵气,虚得很,吃了拉肚子!”安小叶吓得语无伦次,精神波动剧烈起伏。

那老鼠一击不中,落地后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后肢再次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速度更快,如同一支离弦的灰色箭矢,不再是扑向黄瓜,而是直取沈凌汋的面门!那猩红的小眼睛里,竟带着一丝被激怒后的贪婪和凶狠杀意!

沈凌汋眼神瞬间冰冷如万载寒冰,不再一味闪避。她深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尤其是在实力不济之时,气势与决断更为重要。她看准老鼠凌空扑来、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无处借力变向的绝佳瞬间,将全身力气、意志乃至那微薄灵力都孤注一掷地灌注右臂,腰肢猛地发力,如同投掷标枪般,将手中的尖头木棍狠狠掷出!

“咻——噗!”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后,是利物入肉的沉闷声响。

木棍精准无比地贯穿了老鼠的脖颈,带着巨大的惯性,将其狠狠地钉在了地窖坚硬的土墙上!老鼠四肢在空中剧烈地抽搐、蹬踹了几下,发出几声短暂而凄厉至极的“吱吱”惨叫,便脑袋一歪,不再动弹,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木棍和墙壁汩汩流下。

沈凌汋站在原地,微微喘着粗气,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胸口因急促呼吸而起伏。仅仅是对付一只未成气候、勉强算沾了点妖气边的小妖鼠,就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心神和那点可怜的灵力。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和危机感席卷全身。

“结……结束了?它、它挂了?”安小叶心有余悸地问,声音还带着颤。

“嗯。”沈凌汋平复着翻涌的气血和有些紊乱的呼吸,走过去,用力拔出木棍,看着地上那硕大依旧、却已失去生机的鼠尸,眼神复杂难明。这老鼠血肉中也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若非这些天吸收安小叶散逸的灵气,绝无可能长到如此规模且滋生妖气。但其血肉腥臊,她实在下不去口,也无法像真正妖兽那样利用。

“你的香味,还会招惹麻烦。”沈凌汋看向被放回盒子里的安小叶,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

安小叶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消化刚才的惊险,然后才悻悻地道:“……本瓜的魅力,真是无处安放啊。”他顿了顿,又有点后怕,但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不过凌汋你刚才那最后一下,真准!帅炸了!不愧是女帝,基本功扎实!”

沈凌汋没有理会他这迟来的奉承,走到角落坐下,开始调息恢复。这次短暂却凶险的实战,像一盆冷水,将她心中因“修仙短信”和灵雾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和暖意浇灭了大半,让她更深刻、更残酷地认识到自身实力的低微。没有称手的武器,没有强力的法术,仅凭粗浅的凡俗武技和一丝灵力,在这危机四伏、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简直如同赤身裸体行走于狼群,寸步难行。

必须尽快提升实力了。光靠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而提升实力,离不开资源。那株短信里提到的清心草,或许……值得冒一次险了。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被妥善收好的那小块染血布料和记录着清心草信息的意念上。

地窖之外的世界,危机与机遇并存。而她,不能再继续困守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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