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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脸颊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眼神空洞。
“我……我马上就……”
“马上？”
“你知不知道苏晚今天直播间人气破了五百万！”
“人家带孩子是唱跳弹琴，琴棋书画！你呢？”
“你只会搞这些恶心的东西！现在观众都看腻了！”
苏晚，妈妈的“好朋友”，也是平台另一个头部育儿主播。
我浑身泥污。
爸爸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通话。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外婆的脸。
背景是医院的墙壁，和仪器的滴滴声。
“晏辞！你弟弟呼吸机又报警了！”
“钱呢！你答应的五十万手术费呢！”
外婆把镜头转向旁边的病床。
一个男孩躺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
“你看看你弟弟！他快撑不住了！”
“你不是说直播很赚钱吗？钱到底在哪里！”
“你要是凑不够钱，就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死吧！”
视频被挂断。
爸爸揪住妈妈的头发，将她掼在地上。
“听见了吗？废物！”
“你弟弟的命，就捏在你手里！”
“今天要是再想不出新花样，我不仅打死你，”
“我还会把你弟弟的呼吸机给拔了！”
妈妈趴在地上，身体颤抖。
她抬起头，眼神空洞。
她回头盯着我。
“都怪你！你这个小畜生！”
她解开我脚上的绳子，拽着我就往后山走。
“今天不把你调教好，我就不姓晏！”
后山养着一条狼狗。
妈妈把我拖到狼狗面前，将一盆混着肉末的狗食倒在地上。
“看见了吗？想吃饭，就自己去抢。”
她打开手机，再次开始了直播。
“家人们，今天的挑战升级了！”
“释放天性第二步，唤醒我们DNA里的竞争意识！”
狼狗闻到肉味，喉咙里发出嘶吼，盯着我。
我一步也不敢动。
“妈妈，我怕……”
“怕？”
妈妈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我的背上。
“怕就给老子滚过去！”
我被踹得一个踉跄，扑倒在狼狗面前。
狼狗瞬间炸毛，龇着牙，口水顺着嘴角滴落。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刷屏。
【卧槽！玩这么大！跟狗抢食？】
【主播是魔鬼吗？这是亲生的？】
【太刺激了！我靠，我得给我那几个哥们都叫来看看！】
妈妈的眼睛亮了。
“快点！沈念一，抢啊！”
狼狗朝我扑了过来。
我尖叫着，下意识地抱住头。
我睁开眼，看见妈妈挡在我面前，用身体护住了我。
狼狗的爪子在她背上划出几道血痕。
她闷哼一声，却抱着我没有松手。
那一刻，我以为她良心发现了。
她咬着牙，在我耳边说：
“沈念一，你给我记住了。”
“我今天要是被狗咬死了，全都是你害的。”
“你最好祈祷我没事，否则，”
“你爸会把你卖到山里给那些老光棍当童养媳！”
说完，她推开我，抓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朝狼狗打去。
“滚！你这个畜生！滚开！”
她头发散乱，衣服被撕破，背上都是血。
她手里的棍子，一下下砸落。
狼狗被打得惨叫，夹着尾巴逃了。
妈妈扔掉棍子，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她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她举起还在直播的手机，对准我们。
“家人们……看见了吗？”
“母爱……是无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