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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5.

周围的宾客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喜乐早已停了,只剩下压抑的抽气声音。

“杀人啦!”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场面立刻就乱了。

宾客四散开来。

有人想往外跑,却被门口森然列队、刀甲鲜明的禁军逼了回来。

我环视四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喧闹过后死寂的庭院:

“诸位都是来贺喜的,喜事还没完,何必急着走?”

宾客战战兢兢的跟这场婚事撇清干系。

我笑了一下,继续道:

“本宫今日心情尚可,只要诸位安分守己,看完这场礼,自然能全须全尾地回家。若有不听话的……”

我轻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但他们也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恐惧迅速蔓延,却也带来了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苏寂川捂着不断渗血的胸口,脸色苍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死死盯着我,声音因痛楚和惊怒而沙哑:“江婉清……花轿里的怎么会是你?!柔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恶毒了?”

我歪着头,欣赏着他焦急的模样,笑容越发甜美:

“我怎么了?我不是一直这样吗?驸马,是你说的,在这个乱世,要狠一点。你看,我学得多好。”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般,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疯?”

我重复着这个字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是啊,我早就疯了!从你把我那指腹为婚的驸马活剐了,当作礼物送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疯了!是你亲手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攒了十年的怨毒与疯狂:

“是你说的!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只有我们两个人!明明是你先说的!怎么?现在想反悔了?觉得我可怕了?想去找别的温柔乡了?”

我凑近他,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甜蜜又恶毒地低语:

“晚了,苏寂川。既然你说只能有我们两个人,那多出来的,就该死,就该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才好。”

听到“消失”二字,苏寂川瞳孔骤缩,猛地伸手想要掐住我的脖子:“你敢动她?你怎么敢动她的?江婉清,有什么事冲我来啊!”

然而他重伤之下动作迟缓,我甚至没有躲闪,只是握着匕首的手腕轻轻一拧。

“呃啊——!”

刀尖在他血肉里转动,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瞬间脱力。

苏寂川伸出的手猛地垂下,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全靠身后吓傻了的傧相勉强扶着。

我看着他疼得扭曲的脸,语气带着天真的残忍:“这就受不住了?你当年替我挡刀、一路杀出重围的狠劲呢?”

“看来你是真的老了,也变了。连你都受不了这点疼,那你那娇滴滴的心上人林柔,她那么柔弱,岂不是更受不了?”

“婉清!不要!别伤害她!”

苏寂川彻底慌了,强忍着剧痛哀求:“所有错都是我的!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放了她!求你!”

看着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卑微乞求的模样,我心中的暴虐和快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咯咯地笑出声,眼泪都笑了出来。

“好啊,”我止住笑,擦掉眼角的泪,语气轻快,“那你陪我走完这场成亲仪式。”

6.

“你欠我一场像样的婚礼,就用今天这场来还,很公平,对不对?”

苏寂川眼中闪过挣扎,但更多的是对林柔的担心。

我不急,轻轻抬手。

两名侍卫立刻押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身影从侧廊出来。

正是林柔。

她发髻散乱,衣服破损,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伤痕,看到苏寂川,她呜咽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柔儿!”

苏寂川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我的眼神和胸口的匕首定在原地。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驸马?”

我微笑着,语气温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

苏寂川死死咬着牙,鲜血从唇角溢出,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和妥协。

“……好。”

他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我陪你演完这场戏!但你必须保证放过她!”

“开始吧。”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条件,只是淡淡地吩咐司仪。

司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在我的眼神逼视下,战战兢兢地重新喊起了礼。

“一、一拜天地——”

苏寂川捂着伤口,僵硬地转过身,对着天地缓缓弯下腰。

鲜红的血滴落在他大红的喜袍上,洇开更深暗的痕迹。

满堂宾客鸦雀无声,看着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

当朝权倾朝野的苏大将军,被当众刺伤,被胁迫着与原本的妻子,在他意图迎娶外室的婚礼上,重新拜堂。

喜乐不敢奏,欢呼不敢有。

只有司仪发抖的声音在死寂的庭院中回荡,像一场荒诞无比的噩梦。

仪式结束了。

司仪颤抖着喊出“礼成”二字后,便瘫软在地,被人无声地拖了下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

满堂宾客如同被钉在地上的木偶,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缩着肩膀,低垂着头,恨不得能隐身消失。

偌大的喜堂,红绸高挂,喜字刺眼,却弥漫着比灵堂更死寂的恐惧。

我环视这一张张惊惧交加的脸,看着这精心布置却沦为刑场的喜堂,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复仇的快意似乎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疲惫。

“礼已成……婉清,放了她!”

苏寂川虚弱却急切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捂着不断渗血的胸口,眼神死死锁着我,里面混杂着痛楚、愤怒和最后一丝希冀。

我仿佛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缓缓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带着几分茫然,随即化为冰冷的嘲讽:

“放了她?苏寂川,我何时答应过你,走完这过场,就一定会放了她?”

他瞳孔一缩,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怒极攻心之下,他竟忘了重伤,猛地朝我扑来,似乎想用最后力气掐死我:“江婉清!你出尔反——”

“反”字还未出口,我已干脆利落地抬脚,狠狠踹在他之前的伤口上。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重重向后栽倒,狼狈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些许尘埃。

我的人立刻上前,明晃晃的刀剑瞬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迫使他再也无法动弹。

我不再看他,一步步走向被侍卫押着的林柔。

她早已没了方才被带出来时的凄惨模样,此刻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恐惧,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漂亮的衣服被血污和尘土弄得肮脏不堪,精心描画的妆容被眼泪糊成一团。

7.

“林柔,”我蹲下身,指尖轻轻抬起她颤抖的下巴,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砭骨的寒意,“你的胆子,是真的很大啊。”

“明明知道我是谁,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死在我手上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我呢?”

“是不是觉得,有苏寂川护着你,我就真的不敢动你了?还是你觉得,我江婉清落魄了,成了个能任由你欺辱的纸老虎?”

林柔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拼命摇头。

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绝望地看向苏寂川的方向,艰难地吐出破碎的字眼:

“阿……阿川……救……救我……”

“婉清!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负了你!是我对不起你!”

苏寂川被刀架着,动弹不得,只能嘶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哀求。

“你要杀要剐冲我来!求你!放过她!她什么都不懂!是我逼她的!都是我!”

“求?”我缓缓站起身,转向他,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苏寂川,你就是这样求人的吗?”

我慢慢走回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第七个驸马,那个探花郎,你是怎么当着我的面,让人将他五马分尸的?”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苏寂川的心口。

他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眼神剧烈闪烁,显然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我当时……是怎么求你的,你还记得吗?”

我轻声问,带着一种残酷的天真。

苏寂川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最终,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熄灭了。

他猛地挣扎开脖颈边的刀锋,然后用尽全身力气,踉跄着跪直了身体。

侍卫们得到我的眼神示意,并未阻拦。

“我记得……”

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猛地抽出旁边一名侍卫腰间的佩刀!

“将军!”

有人惊呼。

但他动作快得惊人,反手就将那刀狠狠刺入自己的腹部!

“呃!”

他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衣衫,鲜血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跪着的地面。

“是我的错……”他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执拗地看着我,“所有的罪……我来偿……”

“你放了她……要怎么折磨我……都随你……杀了我,剐了我……都可以……”

“真是一对感天动地的痴男怨女啊。”

我冷笑出声:“你们这样,倒显得我,像是那个十恶不赦、拆散你们苦命鸳鸯的恶人了。”

我脸上的笑容倏地收起,只剩下彻骨的恨意和疯狂,手中的刀再次扬起,对准了瑟瑟发抖的林柔。

“可是!你们凭什么?!”

我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划破了这短暂的僵持,“凭什么你们就能你侬我侬,一个甘愿为她赴死,一个楚楚可怜等待相救?凭什么只有我!要永远活在被人背叛的痛苦里?!”

“你们不配得到幸福!就该跟我一样!永远活在绝望和痛苦里才对!”

话音未落,我手中的刀不再犹豫,带着积攒了十年的怨毒,狠狠朝着林柔挥去!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巨响,喜堂紧闭的大门被猛地撞开!木屑纷飞!

紧接着,无数身着玄甲、明显不同于我带来的禁军的兵士如潮水般汹涌而入!

他们行动迅捷,刀剑出鞘,瞬间就反将我的禁军包围了起来!

8.

“保护将军!”

为首的将领厉声喝道,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我和被我控制住的苏寂川与林柔身上。

是苏寂川麾下的精锐亲卫!

他们迅速将苏寂川从地上扶起,护送到一张完好的太师椅上。

苏寂川瘫坐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胸前的伤口和腹部的自戕伤仍在汩汩冒血,但他的眼神却因为援兵的到来而重新凝聚起狠戾和掌控感。

他看着我以及我被逼到角落、依旧挟持着林柔的少量亲随,声音因失血而虚弱,却带着胜券在握的冰冷:

“江婉清,你以为……我苏寂川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敢在风口浪尖上迎娶柔儿吗?”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我不过是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看看你是否还会顾念丝毫旧情。可你……你竟然真的如此狠毒绝情,非要置她于死地……”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需再对你留情了。”

他眼中最后一丝温度褪尽,“现在,放开柔儿,我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若再执迷不悟,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听着他的话,非但没有恐惧,反而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苏寂川啊苏寂川,”我止住笑,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

苏寂川眉头紧锁,显然不明白我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喜堂里。

“你人生中真正爱过的两个女人,其实……没有一个真心爱过你。你终其一生追寻的情爱,不过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你说,你可不可怜?”

“胡说八道!”

苏寂川厉声反驳,但因激动牵扯了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将刀锋再次贴近林柔的脖颈,声音却变得轻柔起来:“我是不是胡说,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我低头,对着吓得魂不附体的林柔,低语:“他在问你呢?怎么不回答?告诉他,你是谁?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

林柔浑身抖得如同筛糠,眼泪混合着血污流下,嘴唇哆嗦着,却死死咬住,不肯开口。

“不说?”

我失去了耐心,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断了她一根手指。

“啊——!”

林柔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说!我说!求你给我个痛快!”

极致的恐惧和疼痛终于摧毁了她的心理防线,她尖声叫道,只想尽快结束这折磨。

她看向苏寂川,眼中充满了报复般的快意和绝望,语速极快:“苏寂川!你这个蠢货!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孤女!我是前朝大将林枭的女儿!当年就是你带兵攻破皇城,杀了我的父亲!”

苏寂川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

林柔继续疯狂地喊道:“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我挑拨你和这个疯公主的关系,就是为了看你们自相残杀!哈哈哈哈哈……我成功了!你们再也回不去了!你们完了!”

她把心底最恶毒的隐秘全部吼了出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随即又恶毒地诅咒:

“苏寂川,你活该!你活该众叛亲离!你活该被女人骗!还有你,江婉清!你也是个疯子!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话音未落,她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向前一挣,脖颈狠狠地撞向我抵在她面前的锋利匕首!

“噗嗤——”

利刃割断喉管的声音清晰可闻。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林柔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疯狂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息。

9.

喜堂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苏寂川怔怔地看着林柔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脸上血色尽失,眼神复杂难辨,有震惊、有被欺骗的愤怒,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但很快,这些情绪都被一种彻底的冰冷和狠厉所取代。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毒箭般射向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杀了她!给我杀了江婉清!”

然而,他的命令刚落——

殿外再次传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这一次,涌入的是更多身着皇家禁卫服饰的精锐,为首的正是去而复返的赵嬷嬷!

赵嬷嬷带来的人迅速控制住局面,将苏寂川那些刚刚燃起希望的亲卫反包围起来,人数和气势上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保护公主!”

赵嬷嬷厉声喝道,快步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公主,各处要道和军营已被我们的人接管,宫中顽抗者也已肃清。这里交给老奴,您先走。”

苏寂川看到这一幕,瞳孔地震,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苦心布置的后手,竟然早已在我的算计之中?

我看着他震惊失措的模样,难得耐心地解释道,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苏寂川,你以为我今日闹这一场,跟你成亲,真的只是为了跟你重温旧梦,或者单纯发泄怨恨吗?”

“我不过是在陪你演戏,拖延时间罢了。你为了确保这场婚事安全,将你大部分亲信力量都调集到了这府邸周围。正好方便我的人,去接管城中各处防务、你的军营、以及皇宫的守备。”

我微微歪头,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现在,这京城,已经重新姓江了。一败涂地的人,是你。”

赵嬷嬷此时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罪臣已伏诛!余者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大势已去,京城已被彻底控制。

苏寂川带来的亲卫们面面相觑。

最终,不知是谁先“哐当”一声扔下了兵器,紧接着,弃械之声此起彼伏。

他们迅速被赵嬷嬷带来的人缴械捆绑。

重伤的苏寂川甚至没有力气挣扎,轻易就被两名禁军押住,捆缚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充满了不甘、愤怒和一种破碎的茫然。

“为什么……婉清……”他声音嘶哑,带着最后的不解,“我们之间……何以就到了……这般不留情面的地步?”

我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曾经的痴恋、依赖、痛苦、怨恨,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很遥远。

我想了想,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为什么?”

“大概是从我知道,当年京城守卫战时,那个暗中打开城门,放反贼长驱直入,导致我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开始吧?”

苏寂川的瞳孔猛地一缩。

“也有可能是后来,你看不得我身边有任何其他人,故意设计自己被敌军俘虏,却反让阿烨舍身救你,最终将他彻底摧毁的时候吧?”

我轻轻摇头,转身,不再看他:“具体是从哪一刻开始的,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我们之间,早就只剩下算计和仇恨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后面还想说什么,对赵嬷嬷点了点头:“这里交给你了。”

然后,在一片狼藉和死寂中,我一步步走出了这座布满鲜血和背叛的喜堂。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回到宫中,没有去见阿烨,也没有处理任何政务。

我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屏退了所有人,然后倒在床榻上,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仿佛要将这十多年的爱恨痴缠、殚精竭虑、所有的疲惫和伤痛,都一次性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春光明媚。

喧嚣止息,爱恨成灰。

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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